大家都圍著宋舞霞,沒人注意她,嘴角露出了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
宋舞霞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但她知道,之前發生的事並不是意外,她看得很清楚,自己去扶她的時候,她故意用刀口對著她。那一刻,她以為宋繡屏因怒生恨,想殺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見匕首已經划向她的手腕。
上一世,年少的她因為絕望,曾經用刀片割腕自殺,雖然保住了命,但手腕的傷口及心中的傷口一直在。也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她從醫生那裡知道,自己差點傷了右手的神經線,造成永久傷害。這一次,看到閃著寒光的匕首靠近自己,她下意識抬手,避開了動脈與神經。當下,傷口雖然看著恐怖,實際真的只是皮外傷。如果確實很嚴重,翠羽是不會加“如果”的,她那麼說純粹只是護主心切,嚇唬宋繡屏,外加忽悠別人。
宋舞霞知道,當時的情況,宋繡屏完全可以殺她,可她卻選擇了手腕。她不解,但不管怎麼樣她總算知道了,今晚上的苦情戲碼,真正目的並不是想讓她帶她入宮。想著宋繡屏從始至終的“表演”,回憶著她層層的感情遞進,她表現出的悲傷、無助、絕望、歇斯里地,宋舞霞只能自嘆不如。
惋惜地搖頭,失望地看了一眼無措地坐在一旁的宋繡屏,宋舞霞平靜地吩咐:“趙嬤嬤,你幫我送繡屏回房吧,除了綠桑和翠羽,其他人都退下吧”
眾人魚貫而出,趙嬤嬤面無表情地對宋繡屏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宋繡屏慢慢站起身,怯怯地看了一眼宋舞霞,欲言又止,轉身正欲出門,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發生了什麼事?”話音剛落,宋修文已進了屋子,蘇四娘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後跟著宋繡屏的丫鬟綠藻。顯然報信的是她。
“大哥,大嫂。”宋舞霞起身欲行禮,已經被蘇四娘按下了。
“妹妹,這是怎麼了?”她擔憂地問,再看看一旁染血的紗布,皺了皺眉頭,“怎麼傷得這麼重?還是讓人去請太醫吧,你的手可是要畫畫的。”
“大嫂,我沒事。”宋舞霞微笑著拒絕。
宋修文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微沉,走到女兒面前,高聲呵斥:“說,怎麼回事?”
“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不用替她遮掩”宋修文看著地上的匕首,抓起女兒的衣袖,見她手上沾著血,重重一甩手,隨即反手就是一個耳光。他的下手極重,宋繡屏站立不穩,撞向一旁的茶几,“嘭”茶杯應聲而落,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從始至終宋繡屏一直低著頭。她穩住身體,擦了擦嘴角,無言地走到父親身前,緩緩地跪下,並不解釋。
“不忠不孝的東西”言罷,宋修文抬腳就往她身上踢去。
看情況不對,宋舞霞急切地喚了一聲“大哥”,想上前拉住他。
“老爺,有話慢慢說”蘇四娘似乎也想勸解,卻擋住了宋舞霞的動作。就在她遲疑著要不要拉住丈夫的當口,宋繡屏已經倒向了身後的椅子,椅子腿與地面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似被刺耳的聲音驚醒一般,蘇四娘這才拉住了宋修文。“老爺”她匆匆上前,扶起宋繡屏,輕聲問:“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宋繡屏的目光掠過宋舞霞,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輕輕拉開繼母的手,慢慢上前,復又跪在了宋修文腳邊。
此刻,宋舞霞分不清宋繡屏的絕望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如何看待眼前的事。
前世,看著養父對待親生女兒的那種由心而發的寵溺,她一直相信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可眼前的宋修文,傳聞中懦弱無主見的男人,卻毫不猶豫地對唯一的女兒下了如此重的手。
“大哥,我真的沒事。”宋舞霞站在了宋繡屏與宋修文中間。她不喜這個太過“深奧”的侄女,決意以後都不與她有任何交集。當下她這麼做,只是單純不想看到父親對女兒拳打腳踢的畫面。
宋修文看著她染滿鮮血的衣袖,自責地說:“清兒,如果你不想驚動太醫,不如我命人去請大夫……”
“大哥放心,翠羽的醫術我信得過。”
隨著她的回答,宋修文瞥了一眼了立在一旁的翠羽,剛欲說話,蘇四娘在他身旁輕聲說:“老爺,既然妹妹說了她並無大礙,不如您先回去歇著,這裡讓妾身處理,畢竟這是妹妹的屋子。”
宋修文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想著夜深了,他與宋舞霞畢竟不是同胞兄妹,微微點頭,說了兩句關切的話,對著宋繡屏冷哼:“還不安福殿跪著,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宋舞霞本想為她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