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孝和郡主。”
兩人都明白丁文長這句話的含義。陸博濤掙扎著讓丁文長扶著坐了起來,看著院子中抱著翠羽哭得肝腸寸斷的女人。忽然間,他覺得自己離她那麼遠,他們之間的距離遠遠超過了皇商與郡主的地位差異。
“她對任何人都太善良了,你不要讓她受傷害。還有,翠羽死了,她一定會很傷心……”
“我現在自身都難保。”
陸博濤搖頭,“聽我說完。以後你們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千萬不要被人利用。”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她會與我有牽扯?”
“不要管我怎麼知道的。”陸博濤的聲音愈加虛弱,卻依然強撐著,斷斷續續地說:“宋太傅……宋太傅留了東西……給她,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很重要……”
“這些話你應該親口對她說。”
陸博濤再次搖頭,“出了……這個屋子,我就是……皇后的胞弟,太后的外甥……我不會再對……任何人說……任何話……”
想著陸博濤在宋舞霞面前的吞吞吐吐,丁文長若有所思,沉吟著問:“你隱瞞她的事,和太后有關?”
“你應該知道……既然我決意……隱瞞,就不會……多說什麼,你也是同樣吧……丁家的事……你是絕不會……告訴……外人的……”
他的話看似拒絕,但丁文長知道,他說的已經遠遠多於他能說的。順著陸博濤的目光,他看著院子中的宋舞霞。
宋舞霞抱著昏迷中的翠羽,她的身上早已滿是鮮血,但她依然使勁壓著翠羽胸口的劍傷,嘴裡叫著:“翠羽,你不能死,聽到沒有睜開眼睛看著我”她早已聲嘶力竭,但翠羽依然毫無知覺。
宋舞霞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已經那麼努力壓住傷口,可鮮血還是不停往外冒。
“拿金瘡藥來,還有繩子,拿繩子來。”她對著四周大叫。
不多會兒,有宮女拿了東西給她。她輕輕把翠羽放下,把整瓶的藥粉撒在了她的傷口上,嘴裡喃喃著:“血管,我應該綁住哪一根血管?這裡不能輸血,你千萬不能失血過多,拜託你,千萬要堅持住”
翠羽悄無聲息地偏著頭,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傷口上,金創藥被鮮血衝開,她又再次灑上藥粉。如此反覆,她的哭聲中漸漸染上了絕望,大聲叫著:“太醫呢?快去請太醫”
院子中的太監、宮女紛紛往門口望去。之前的兩個黑衣人木然地站著,彷彿對一切都置若罔聞。
“去請太醫”宋舞霞對離她最近的宮女下令。
宮女躊躇了一下,往門口跑去,卻被黑衣人一把推開。
“讓她出去”
黑衣人躬身對宋舞霞行了一個禮,平板無波地說:“郡主見諒,沒有太后的命令,誰也不能離開這裡。”
“我說,讓她去請太醫”
對宋舞霞的話,黑衣人依舊無動於衷,死死擋著門口。
宋舞霞盯著他,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突然伸手,拔出了其中一人腰間的佩劍,抵著對方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信不信我殺了你”
黑衣人眼睛都沒眨一下,站著紋絲不動。他身旁的人對宋舞霞行了一個禮,面無表情地說:“郡主見諒,奴才們只負責保護郡主的安全。”
“保護我的安全?”宋舞霞冷笑,“我問最後一遍,你們讓不讓開?”
兩人依然直挺挺地站著。宋舞霞加重了手上的力量。對方的脖子立馬滲出了鮮血。
事實上,別說是殺人,宋舞霞連雞都沒殺過。面對當下的僵局,她有些猶豫,可空氣中的血腥味又讓她憤怒。
如果再沒有妥善的醫治,翠羽一定會死。
這個信念讓她狠下了心,劍鋒一轉,黑衣人的肩膀上已多了一道傷痕。
看對方眉毛都沒動一下,宋舞霞躊躇不知所措之際,院門“嘩啦”一聲開啟了。
“孝和,你這是幹什麼?”太后威嚴的聲音飄蕩在空際。
“我需要太醫。”
太后對身後的人點點頭,又回頭責備道:“快把劍放下,你這樣成何體統”
“娘娘,這兩個人是您派來保護我的嗎?”宋舞霞語氣生硬地問。
太后沉下了臉,似乎對她的態度十分不滿,但還是答道:“他們確實是哀家的人。”
“那他呢?”宋舞霞回頭指了指門內的屍體。
“這哀家就不知道了。”
“那好”宋舞霞收回了目光,右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