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
丁文長試圖打圓場,見太后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得閉上嘴。他已然發現,錢公公不在列,而太后帶來的宮女看上去都孔武有力,並不是平時那些。
難道太后想……他急忙抑制住腦海中的瘋狂想法,心中卻帶著隱隱的不安。
不多會,原本在院子中的太監、宮女全部被驅趕到了烈日下。
“架起她,讓她看清楚。”
太后的話音剛落,兩個婦人一左一右扶起了宋舞霞。她還來不及掙扎,瞳孔一下子放大,因為她的眼前是真真實實的屠殺場面。那些太后帶來的宮人,不,確切地說是殺手,她們手持鋸齒狀的武器,割斷了所有太監、宮女的喉嚨。那些人的動作是那麼嫻熟,殺人對她們來說就像呼吸一般。
就算是丁文長見慣了大風大浪,看到這樣的事也早已目瞪口呆,臉色煞白,更何況宋舞霞這種接受文明教育的現代人。
太后端起熱茶,輕輕抿了一口,淡然地說:“放開她。”
宋舞霞早已手腳冰冷,全身的血液被抽乾了一般。支援外力的支撐,她的身體軟軟倒下,胃裡更是翻江倒海。
丁文長眼急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她。“你怎麼樣?”他輕聲問,用手心緊緊捏住了她的手指,試圖給她一些力量。
這時,負責守門的人走到太后身邊不知說了什麼,太后對身旁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所有的殺手像訓練有素的機器,扛起屍體,扔進了某一個房間,緊接著有人拎出水桶,開始清洗地上的血跡。
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太后無情地說:“孝和,你要記住,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他們?”宋舞霞歇斯底里地叫嚷。
太后瞥了她一眼,“很簡單,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她的回答依然沒有溫度。
宋舞霞推開丁文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著:“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寧願在摔下樓的那一刻就死了,也不要經歷這樣的事”
太后似笑非笑,似乎在嘲弄她的天真,然後突然間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為什麼?因為你是宋維善的嫡長女,這是你逃不開的命運,如果你依然想躲在失憶的藉口中,哀家會讓更多的人為你父親陪葬”
宋舞霞驚恐地看著太后眼底的瘋狂。她知道她是認真的,但是——“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幾乎用吼的,說出了這句話。而太后卻依然無動於衷,只是隨手推開了她,對守門的人點點頭。
守門的人開啟院門,兩個太醫已戰戰兢兢站在外面。太后指著門外的兩人,對宋舞霞說:“現在去換了你的衣服,做回你的孝和郡主。”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要挾,告訴宋舞霞,若想讓太醫醫治翠羽,她就必須聽太后的話。
看著翠羽在棉被下無意識地發抖,宋舞霞咬緊牙關,慢慢站了起來。她推開欲扶住她的丁文長,雙手握拳,憤怒地看著太后,最終卻只能跟著太后的人而去。
兩個太醫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走到太后身旁行了禮,然後開始替翠羽把脈、清洗傷口、止血、上藥。他們動作嫻熟,卻一路皺著眉,不時地搖頭。
即使沒有陸博濤的提醒,丁文長也知道翠羽對宋舞霞的重要性,更何況中間還有一個丁楚。眼看太醫們的神情不對,他也顧不得太后會不會多想,毅然走到了過去,低聲詢問情況。
兩位太醫異口同聲說,翠羽能保住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猶豫了一下,丁文長拿出了另一顆藥丸,放在他們面前,問道:“兩位大人,這是續命丸,你們看對傷者可有用處?”
“不瞞丁公子,若不是先前這位姑娘服過一顆續命丸,此時她恐怕早已斷氣了。”
“文長。”太后的聲音從三人背後傳來。丁文長急忙把藥丸塞入其中一人手中,起身走向太后。
“哀家聽說,你父親僅僅得了兩顆續命丸。這麼多年,他一直捨不得用才能傳給了你。”太后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不滿。
經歷了這麼多事,丁文長只能勉強勾起嘴角,假笑著說:“翠羽姑娘也算是丁家的人……”
“哦?”太后側目。
“是這樣的。在下家中有一名大夫,翠羽姑娘是他的未婚妻。他們馬上要成親了,所以孝和郡主早就消了翠羽姑娘的奴籍。”
“原來是這樣,你對這位大夫倒是不錯,對她的事倒也清楚。”太后嘴上這麼說,臉上卻是滿滿的嘲弄。
丁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