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廚房造辦補品。
再表陸家自攆了兒媳婦,陸煥成便帶著人在家裡四處盤查財物。正忙亂之際,就有人來回稟道:“那撞了頭的人醒了,在門上等著拜辭老爺。”陸煥成想了一回,方才記起是陸賈氏尋來、構陷兒媳夏氏之人。
他正為家計艱難焦頭爛額,也無暇顧及此人,大手一揮,說道:“讓他去罷,家裡正亂著,又來辭什麼!”家人得了吩咐,當即打發了那人離去。
那人倒也無話,離了陸家門上,出門在城裡繞了幾圈,走到夏家間壁的一座宅子前,眼見四下無人,便從一扇角門前閃身進去了。
走到門內,就有人迎上來問道:“你怎麼這會子才回來,少爺問了好幾遭了呢。”那人不答反問道:“少爺這會兒在何處?我去回話。”那人道:“就在書房裡坐著,這會兒沒人,你去罷。”
那人得聞,連忙依言走到書房,通報已畢,進去見了自家主子,將陸家事宜稟報了一番。
沈長予端坐桌後,一席家常玄色直裰,眉宇間頗有幾分意氣風發之態。聽了這人的回稟,不置可否,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方才說道:“這事兒你辦的不錯,下去領賞罷。”一語未休,略頓了頓,又道:“夏家小姐見過你,你這幾日就別在城裡露面了。到鄉下去養好了傷,我另打發你到外地去販貨。”那人連忙千恩萬謝的磕頭下去了。
沈長予將茶碗輕輕放下,唇角一勾,只覺萬事在握。
第76章 V後新章
夏東興走到女兒臥房,進門就見夏春朝歪在床上,背後靠著一方湖綠綢緞軟枕,神情懨懨,垂首無言。見他進來,低低道了一聲:“父親。”
夏東興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寶兒正在床畔坐著,見老爺過來,連忙起身,上前福了福身子,料知他們父女二人必有話說,便出去了。
夏東興見左近無人,便在床畔一張方凳上坐了,低聲問道:“我聽珠兒說了,但到底是怎麼個緣故?”許是在親人跟前,夏春朝只覺無窮的委屈自心底裡發作出來,嗚咽了半日,張不開口。夏東興見狀,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既然回來了,就安心住著,別想那許多。咱們家家境殷實,盡能養活的了你們母子兩個。”
夏春朝聞聽此言,這方想起適才寶兒說過,大夫診出她有兩月喜脈一事,面色不由一陣凝滯。
還在陸家時,她倒也曾極盼望早日生養,誰知這嫁去幾年不曾有孕,到瀕臨和離之際卻又被診出喜訊。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當真令她措手不及,心裡百感糾集,好半晌才低聲說道:“雖說父親恩寬,肯留我在家。但我到底是出了閣的女兒,這樣回了孃家,難保不叫人衝著咱們家指指點點。弟弟尚未婚配,怕耽誤了他日後說親。不然,父親還是送我到鄉下莊子上去罷。”
夏東興聞言微怔,當即說道:“你這是何苦!打從你回來,你在陸家那些事兒,我們都聽珠兒說了,你那兩個兄弟也不曾說些什麼。你便安心在家住罷,誰要敢議論一句,做父親的第一個不容他!”
夏春朝還待再說,卻聽門外一人朗聲道:“我只問姐姐一句,姐姐可做錯了什麼事?”
夏春朝一怔,只見小弟夏恭行捧著一方托盤,自外頭大步進來。
夏恭行走到屋中,將手中托盤放在一旁桌上,邁步行至床畔,先向父親做了個揖,轉而向著床上的夏春朝問道:“姐姐可有做什麼錯事?可有對不起他陸家?”夏東興見兒子進來便向女兒出言不遜,臉上一沉,喝道:行兒,怎麼同你姐姐說話呢?”夏恭行向夏東興躬身回道:“兒子無禮,然而這話卻不吐不快。”說著,又看向夏春朝。
夏春朝已然會意,淺淺一笑,甚是苦澀道:“我自然並沒半分對不起他們的地方,然而人言可畏。你年紀尚小,不知這世道的艱難。我在家裡倒不打緊,只怕誤了你。”夏恭行朗聲道:“既然姐姐並無虧心之處,又何必在意外人說些什麼?若是姐姐顧忌我,那大可不必。堂堂七尺男兒,若為虛名所絆,連自家姐妹都不能護佑,將來又要如何庇佑自己的妻兒?這樣的男子,又怎值得人託付終身?那能為虛名所惑的女子,即便娶作婦人也難主持大局,這樣的妻室我又何必要她?姐姐不必顧念我,只管在家住著就是了。”
夏春朝聽了弟弟一番言語,垂首默默,半日方才抬頭笑道:“行哥兒說的是,我倒是入了迷局了。不錯,我並沒做半件錯事,背心負義的是他陸家,倒憑什麼我要抬不起頭來?”說罷,又微笑道:“不愧是讀書明理的人,說話這樣條理分明,倒叫我無話可說了呢。”
夏東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