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翼暈船暈得很厲害,肚子裡的東西都吐空了,連酸水都吐不出來了,再這麼下去會出人命的,小姐,怎麼辦啊……”
方小魚聞言立刻起身朝一樓走去,甩都沒甩身後的万俟容人,倒是小卷很恭敬地低頭躬著身倒退直到樓梯邊。
一進房間,方小魚就看到一個五官線條柔和俊雅的男子一臉慘白地蹲在痰盂邊乾嘔。
站在門口,小魚靜靜地看著“阿翼”狼狽難受的模樣,沒有出聲。
暈船……難怪上了船之後就沒怎麼見他出房,她還以為他是剛恢復男兒裝扮不習慣呢。第五藝——大京唯一的世襲郡王,赫連王的首席智囊,大京的太子太傅,竟是個男扮女裝的男子。
在親眼看到他恢復成男兒身的時候,方小魚由衷的佩服他!為了家族,他竟能忍受這種非人的痛苦二十多年……
衝著這點,她認可他,如果他故意賣身給自己是為了躲避“政治迫害”,她願意幫他。
他說,他叫翼,第五翼。
她說你好,她叫……茹雨。
第五翼自賤為僕,方小魚聳肩接受。反正她是打算等到了丹國就給他買個宅子送些銀兩,讓他想幹嘛幹嘛去。
刁叟寫了一堆鬼畫符似的方子給明谷,讓明谷調理第五翼的身體,還有控制方小魚體內忘情丹的毒,但是方小魚吃過幾劑之後就拒絕再吃了,因為忘情丹毒與血毒相生相剋,削弱一方則另一方的威力就會見漲。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控制忘情丹的毒,使得她碰男人受到的燙傷減弱的代價是……血毒會在她體內肆虐地讓她晚上更難過!
本來她已經可以自己壓制到平時不受影響,只有每月十五、十六爆發而已,結果那幾劑藥一下肚,她已經失眠了好幾個晚上了!
幾次難過地出來吹海風,也的確聽到過第五翼房中傳出的呻。吟,她原本以為是因為“變身”的緣故,卻沒想到是因為——暈船。
“小卷去請明公子。”明谷有了刁叟藥王做靠山,已經和万俟容人達成條件,特赦明家上下,所以現在也沒有必要掩飾身份了。其實明家的幾個主要的長輩明谷已經花了重金從邊關軍營里弄了出來,用的銀子正是明家前管家苗凡從五子樓捲走的那些錢。她曾嚮明谷隨口問起過苗凡,明谷說苗凡現在在大京和荒原之間跑商……
明谷手持玉簫進來看了看,輕輕搖頭表示沒辦法。也不能怪他學藝不精,暈船……還真不能算是病。
“暈船?食些望果或可稍解。”万俟容人不知為何也摸了過來。
方小魚翻了個白眼,望果就是芒果,的確有益胃、緩解暈船嘔吐的效果,但這種“貢果”級別的東西在陸地上都少見,更何況在這船上!
“去弄兩片姜。”方小魚朝小卷吩咐到,雖然不一定能止住,但聊勝於無。“再弄些其他的吃的。”
“……我沒事。”第五翼扶著床沿站起,還沒站穩就跌坐在床上,小臉看向地面,似不想被人看到這麼脆弱的一面。
看著第五翼極力壓抑作嘔的慾望,方小魚輕嘆一口氣,走到他床邊,拉過一張椅子面對他。
“聽著,回答我的問題。”
眾人微愣,疑惑地看著小魚。
“問:你是用左手吃飯還是用右手吃飯?”
“嗯?”第五翼有些不明白,但還是乖乖作答:“左手。”他是左撇子。
方小魚皺皺眉,一臉嫌棄地瞅著第五翼,第五翼有些慌張,“右、右手也可……”
“我都是用筷子吃飯。”方小魚如斯言道。
第五翼:“……”
明谷:“……”
万俟容人:“……”
“小姐,姜來了,還有一些飯菜。”小卷端著餐盤走進,發現——屋內除了小姐外,其他眾人皆是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
把姜遞給第五翼,看著他吃掉,然後將筷子遞給他。第五翼遲疑的接過,喉間微動,感覺又想幹嘔。
“問:紅螃蟹和黑螃蟹賽跑,哪個會贏?”
“螃蟹賽跑?”万俟容人怪異地問道。
“怎麼?只許人賽跑,不許螃蟹賽跑?”瞥了太子爺一眼,方小魚拿起筷子吃東西。
“食莫言,寢不語。”太子爺教訓道。
“少廢話!答錯或連續三道題答不出來,你們輸我五兩,要是答對,我輸你們五兩,要玩就坐下,不玩就請便。”
万俟容人和明谷略一猶豫,便都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