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子裡等千夜回來。
不知為何,她今夜異常思戀那個男人,這些日子,她潛移默化中已經習慣了與他同呼吸,被他慣著,寵著,卻一點都沒覺得不妥,有時候,男人喊她一句莫姬,她也跟著應聲,弄得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愛著慕容裕軒的白纖纖,還是愛著千夜的莫姬。
雪花悄然落入女子的髮間,三千墨髮沾染著星星點點的雪白,風輕輕帶過,梅樹下蹁躚身影美得如同九天而來的仙子。
很美的雪,一片片,如同舞動的精靈,演繹著冬日的風情萬種。只是這份美麗在即將到來的血腥之夜顯得異常突兀。白纖纖攥緊的手掌攤開,掌心有一粒褐色藥丸,是暮色時分,鬼魅送過來的。
“王妃,今夜將有事發生,為以防萬一,請你服下這顆藥丸,屬下想說,無論你聽到的,看到的,或著感受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屬下懇求你再相信四爺一回。”鬼魅神色凝重,莫名其妙地留下一顆藥,一句話便消失不見。
信?其實,她從未懷疑過他,那日,他為了雲傾舞腹中的孩子忽然變臉,絕情地賞了她一巴掌,當時的她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跟著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從此與男人斷了最後的糾葛。只是,她累了,無力去猜真心還是假意。
院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白纖纖心中一凜,連忙把手裡的藥丸嚥下。
“白姐姐,外面來了好多凶神惡煞的人,怎麼辦?”菊墨從門縫裡打探,神色慌張,秀眉深鎖。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白纖纖握住菊墨的手細聲安慰,目光冷冷地瞟了眼外頭通亮的火把,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菊墨是怕白姐姐遭壞人毒害,唉,君上為什麼還沒回來,急死人了。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同君上交代?”
“菊墨,你是不是知道你主子去了哪裡,告訴我?”白纖纖蹙了蹙眉,厲聲問。
“他……他去給白姐姐找人血了,去了刑部天牢。”菊墨憋不住全盤托出,急的直跺腳:“好幾日都沒有人行刑,哪裡有血,除非用活人的血。”
轟,白纖纖被菊墨的一番話震得差點沒站穩,兩個男人,苦苦隱瞞她醉別離的毒,或許,她真的是那世人謠傳的吸血妖人……
身體彷彿一下子墜入冰窖,白纖纖佝下身子,雙手抱著腿,滿心的絕望,無助,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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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滾出來!”門外觀望的百姓忽然躁動起來。
“殺人償命,血債血償。”
“惡毒的女人,我家相公死的好慘!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永世不得超生!”
“挫骨揚灰!還南軒太平盛世。”緊接著,有人開始用力地撞門,帶著狂躁,憤怒,憎恨。
民怨果真是最可怕的!
那歇斯底里的嘶喊一聲聲灌入白纖纖耳膜,如同一道道刀刃劃入心口。為什麼?這種感覺異常熟悉,前世的莫姬也曾經被推上風口浪尖,被萬人唾棄。
“白姐姐,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躲躲吧,君上回來就好了,這些刁民哪還敢這般放肆。”菊墨急得差點哭出來,那門雖然被君上用結界鎖住,但如果遇上高人,也會輕易衝破。
“躲,躲哪去?該來的,總歸會來。”白纖纖整理好思緒,異常平靜。聽門外的人議論,今晚捉拿她的人是慕容裕軒!呵,真是諷刺!那個男人會如何抉擇呢?她忽然很想知曉結果。
白纖纖安靜地坐在石凳上,半個時辰後,那門被一襲紫袍的男人用劍劈開。
來了!白纖纖轉身,四目相對,皆是萬般複雜的情愫。
纖兒!她瘦了許多!慕容裕軒心口一抽,動了動唇,終究是什麼也沒說,抬手圈住旁的雲傾舞,神色冷凝,目光若有若無地打在白纖纖身上。
菊墨幾步上前,攤開雙臂擋在白纖纖前面道:“白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快逃吧,菊墨頂著。”
“菊墨,謝謝你,只是有些事終究要個瞭解。”白纖纖推開菊墨,冷冷望向院子裡越來越多的人。
慕容裕軒身側有云傾舞,正小鳥依人,滿是得意地靠在男人懷裡,往後是花墨赫,拿著八卦鏡,充滿敵意地瞪著她,慕容青烈也來了,雙手抱胸,好整以暇似乎等著一場好戲上演。
“四爺,快殺了妖孽,為民除害!”有人等不及,煽風點火。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