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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那守衛還是拗不過我,千恩萬謝地將那破衣換了給我。
從侍衛手中接過那破衣,我抱在懷中,心裡某一處空洞的地方彷彿得到了慰藉一般,微微彎了彎唇,我竟是淡淡笑開。
會不會終有一日,范蠡記起我來……會不會終有一日,他會記起我來?
拎了那破衣,我便隨女侍進了越王大營。
君夫人在,文種在,范蠡在,只是沒有看到西施,她又生病了嗎?
坐在越王身邊的那便是伯丕,文種帶他回來時我曾見過他。身形略胖,看起來比伍子胥年輕一些,不過一看就是那圓滑之輩。
“拜見君上,君夫人。”我低下頭屈膝行禮。
“哦?這一定便是範將軍的心上之人了?”伯丕撫須笑道。
我一愣,大營也是一陣靜默,“範將軍的心上之人”是我一直想聽到的稱謂,可是此時,為何我心裡覺得怪怪的?
抬頭看了看文種,他低著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勾踐仍是一臉的笑意,只是我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陰鬱,還有范蠡……我下意識地去看他,他仍是正襟危坐,可是我卻彷彿感覺出他微微側開的頭,和……躲閃的眼光。
“來這邊坐。”君夫人向我招手,笑得分外的慈祥,真真是母儀天下的風範呢!
我依言坐了過去,不知為何,此時的我竟然突然有了那一日站在留君醉的臺上那種待價而沽的感覺……
“君上,我吳國大王有感於君上護民之心,遂表示可以不攻入城去。但越國需臣服於吳國,且必須歲歲進貢,年年來朝。”伯丕緩緩開口,看來此宴是為談公事而準備的呢!只是為何要我前來?
“理當如此。”勾踐仍是一臉的溫和笑意。
“還有……”伯丕微微遲疑了一下,“君上必須隨在下一起入吳為臣……”說完,他有些小心地看了一下勾踐。
為臣?看來這伯丕為了顧及自己的小命還是說得比較委婉的,我相信吳王夫差的原話應該是入吳為奴才對!當年夫差的父親闔閭死於那一場歷史聞名的“攜李之戰”,而勾踐卻因那次而一戰成名!他豈能不恨?
范蠡忽然站了起來,大怒道,“士可殺不可辱!”
我微微有些驚訝,他一向都很沉著,只是今日為何如此不冷靜?
“坐下。”勾踐開口,聲音仍是溫和,“越既已臣服於吳,寡人自當入吳為臣,合理。”
范蠡握了握拳,轉身看了我一眼,緩緩坐了下去。
“範將軍如此激動,莫不是在擔心我吳國最後一個要求?”伯丕撫了撫須,笑道,樣子頗為欠扁。
范蠡沒有開口,只是額間青筋隱隱在跳動。我心裡一怔,最後一個要求,能夠令范蠡如此失常,莫非是……西施?
“吳王最後一個要求是,要迎範將軍的心上之人……西施入吳為妃。”
范蠡握了握拳,又看了我一眼,最終沒有開口。不開口嗎?呵呵,心上之人不過如此,最後他還是會將心中所愛親手送上吳王的床榻吧。只是吳王為何指定要范蠡的心上之人?莫非是吳王對范蠡仍有所顧忌,又惱他不肯歸順自己麾下,所以才想出這麼一招來制衡范蠡?
可是他又為何看我?隱隱地,我心裡那不祥的感覺愈發的濃重,彷彿層層迷霧,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範將軍,這裡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直說,收下君上送來的東西,我已經儘量在中間斡旋了,只是吳王執意如此,而且現在連君上都肯犧牲自己,不過女人而已……你就……”說著,伯丕又看了我一眼,“雖是絕色,但也不得不忍痛割愛啊……”
他們為何都看我?莫非?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
“既然都大家都沒有異議……”伯丕見大家似乎都默許了,轉頭便看向我,“西施小姐,準備一下,先行隨我入吳,至於君上,按約定,等處理完越國的善後事宜便即刻入吳!”
手中縫補過的那一件破衣一下子掉在上,一股寒意襲來,我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我是范蠡的心上之人?我竟是西施?原來如此?早有預謀嗎?要指鹿為馬讓香寶代替西施入吳?!
我看向君夫人,她仍是一臉的祥和,果然她還是忍不住妒忌對我出手了嗎?她倒是厲害,不鳴而已,一鳴驚人哪!一出手就想出如此毒計!
“錯了,我不是西施。”我淡淡開口,我不是啞巴,為自己辯解一下,總可以吧。
“呃?”伯丕微微愣了一下。
“西施,我知道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