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沒輕沒重的,作為一國之君豈能隨意將生死掛在嘴邊。”陳阿嬌若無其事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輕描淡寫的回應著劉弗陵的話。
劉弗陵撇了撇嘴角,滿不在乎的說道,“當皇帝真煩,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事事受限制,早知這般我還不如不做這個皇位呢。”
陳阿嬌輕叩劉弗陵的腦袋,“這豈能容你出此狂言,還不速速認錯。”
又莫名其妙的被陳阿嬌教導一番劉弗陵好生委屈,他揉著自己的小腦袋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陳阿嬌。哪知陳阿嬌望都不望向劉弗陵一眼自顧自地做著手頭上的事,眼見自己的賣萌求饒無效劉弗陵只得乾巴巴的收回自己的小委屈舔著心頭那血淋淋的傷口。
兩人的親密互動被立於門外的莫拉盡收眼底,她雖早已對劉弗陵失去信心可她畢竟還是從心裡對劉弗陵抱有期待的,此番二人的舉動才、深深刺傷了她的眼,讓她不再對劉弗陵抱有幻想。
局勢越來越緊張,陳阿嬌的身份早已暴露。劉弗陵雖以鐵血手腕排除了諸多對此持有反對之聲的人,可這樣讓他錯失了諸多良臣,人心漸行漸遠,許多老臣子看不下去紛紛上書解甲歸田,朝中勢力損失大半,現下就連上朝都已然湊不夠原先的一半,人員寥寥簡直成了如今大漢王朝宮廷的一個代言詞。
這幾年陳阿嬌一直呆在宮中不曾與外界聯絡,然而其暗中集聚的勢力不容小視,不說八百還是有千餘人為其賣命甘願為其所用。
世事好似輪迴般不斷地重複,從來沒有人會覺得相似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然而事情真的發展到現下已經讓人不得不相信世事真的發生了,甚至超出了他們能夠想象的境界。
現下這般情景已然不能用國破來形容,陳阿嬌立於城樓之上看著城下那密密麻麻計程車兵,人人手握兵器對她怒目而視。沒有什麼比現在更為淒涼,她絕望的閉上雙眼留下莫名的淚水,人的一生多麼的短暫,她也說不清她這麼多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報仇?那個她怨恨的人早已隨宮宇而去。寵愛?或許她心中的那個人早已忘記了她是誰,不會再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這麼多年她所爭所做豈不是很可笑,或許她原本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個笑柄似的人物,愛她的人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愛的人又不愛她反反覆覆這般又有何用。
滿目瘡痍物是人非事事休,城牆下高聲叫喊的人們真真是壓垮了她最後一根稻草般,讓她手足無措,可又讓她麻痺了神經絲毫沒有任何感應般。
“妖后下來。”
“妖后去死吧。”
城牆之下領頭的將士器宇軒昂地看向陳阿嬌,頗為驕傲的大聲喊道,“妖后,你還不趕快下來受死。”
陳阿嬌甚是悲哀的望向身著戎裝的趙榮珍,冷笑地笑道,“趙將軍,好久不見。你真真是變得如此張狂,果真是世事無常,現下就連你一個小小武將也敢跟我嗆聲。”
“這可不是末將的錯了。末將倒是有一事不解,先帝將你打冷宮之後不久冷宮就突生大火被燒成灰燼,而你莫名其妙的消失。再出現的時候你就是以現下這般容貌一直呆在新帝身邊,為新帝出些奸計擾亂朝綱。”趙將軍看向陳阿嬌甚是嫌棄,大有多看一眼就汙了自己的雙眼般,“真真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婦人。”
“禍國殃民恐怕本宮還算不上吧。”陳阿嬌取下一直罩在臉上的面具,那觸目驚心的傷痕讓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她一笑讓那赤紅的傷疤更為猙獰不忍直視,“呵呵,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徹的一句話我就能無怨無悔的離開這個人世。可徹已經離開了這麼多年,他對我不管不問了這麼多年,他恐怕是早已忘記了我這麼個人吧,又或許他恨我恨得不願讓我下去陪伴他。”
“你又那麼多話作甚,畢竟是要死之人就痛痛快快的下來受死吧。”似是對她的顧及春秋不滿,趙將軍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絲毫不念及陳阿嬌的廢后身份。
趙榮珍的言語刺激並沒有讓陳阿嬌有任何的傷心,也沒有什麼東西再能觸及到她的心房,她看向城下那黑壓壓的人群露出絕望的冷笑,一步一步的踏上城牆的半壁扶手之上,她轉頭衝西南角看去,那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她也只是對那空蕩蕩的屋角笑了笑,閉上眼從那裡跳了下去,墜落在城下的黃土之上滿臉血痕已然看不清原本的容顏,鮮血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迅速的分成了幾股從她的身下流出,血已然流成了小溪流般將她白色的衣裳染成了大紅色,嘴角微微一笑她兩眼無神似是在衝某個看不見的方向幸福的笑著。
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