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縱,可又比誰都容易滿足,哪怕是氣得暈過去,卻是三言兩語就能將他哄回來。
可此時的他,緊閉著雙眼,像是陷入一場永恆的夢,無法醒過來。
青絲散落在地,面容寸寸如雪,冷冷寂寂。
“蓮降,別睡了。”
她扶著他身子,自己跪在他前面,將他雙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後吃力的站起來。
可瓦片突然斷裂,她腳下一空,腳陷了進去,蓮降從她背上滑落,十五忙伸手將抓住他腰帶,誰知他那衣服早就被鮮血侵染,一片滑膩。
他原本就立在了屋簷最尖端,這一滑,直接掛在了屋簷,隨時從會這幾十尺高的地方墜落在下面堅硬的石頭上,摔得粉碎。
他身體掛在高空,像飄零的葉,青絲在空中飄飛,零零散散,容顏在日光的照耀下,越來越詭異的透明。
沾血的腰帶從手心裡滑脫,他身體一點點的下墜,十五咬牙不敢鬆手,可腳下踏空,她也使不上任何力氣。
“咔嚓!”房簷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開始斷裂,瓦片紛紛往下落。
“唔!”
唯有兩隻手指死命的勾起他衣帶,甚至,已經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可還是保持著緊抓的姿勢。
絕望和恐懼奔走在身體各處,這一刻,她才明白之前看到他施展逆天之術,召喚亡靈時她為何那般恐懼了。
原來,恐懼害怕源自這裡。
源自會拼勁全力的要保護自己的愛人,可還是看著他倒在自己身前。
源自努力的想要抓住他,可他還是要從自己手心裡離開。
源自,看著死亡之手,要將自己所愛之人帶走。
不,她再也無法承受所愛之人,死在眼前,而自己無能為力。
說好了,天若要罰他,她來抗!
說好了,地要滅他,她來擋!
說好了時光靜好,與君語;
說好了細水流年,與君同;
說好了繁華落盡,與君老。
說好了,要白頭!
所以,蓮降,你怎麼能死!
她低頭,拼勁最後一點力氣,趴在快要塌陷完的屋簷邊,低頭看著緊閉著雙眸的他。
那一刻,滾燙的液體從眼眶中滑落,入了唇,竟然是鹹的!
是淚水!
“蓮降!”十五咬牙切齒,“你若敢死,我就敢忘!把你忘得一乾二淨,黃泉碧落,永生不見!”
三月陽光明媚,刺進她眼裡,卻是撕心裂肺的疼,淚水跟著滾下,滴落在他眉眼上,染過他的睫毛,從他眼角滑落。
一時間,竟也分不清,到底是她,還是他的淚水。
“毀了那房子!”
紅衣女子的聲音傳來了過來,角麗姬恍然清醒過來,雙手合一,操作著斷裂的誅天戳。
整個高樓的搖晃起來,十五凝著蓮降,展出一個絕望悽豔的笑。
也罷,若不能同生,同死也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蓮降透明的左臉頰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然呈顯出一種詭異的藍色,很快,竟生出一朵藍色的花蕾,以雙眼可見的速度吐出花蕊,華麗綻放,而那一瞬,他透明的臉,也慢慢恢復瞭如雪的凝白。
雪的肌膚,藍的花瓣,讓他那原本就顛倒眾生的容顏,看起來更加嫵媚妖冶,甚至帶著一份邪肆!
同時,一條蔓藤從他衣領處蔓延出來,攀附在她手指,纏繞上她的手臂,像一條繩索一樣,將兩人僅僅捆縛在一起,永不分離。
誅天戳在角麗姬的攻擊下,不斷的撞擊整個房梁,企圖將十五他們震落下去。
可是,牆角地面卻長出了無數條蔓藤,如爬山虎一樣,迅速蔓延了整棟房屋,像一張網,像鋼精水泥,重新將這個倒塌的房屋從根基到房牢牢穩固住。
風吹不到,雷擊不跨。
待房屋固定住,那些蔓藤又向氾濫的潮水一樣,迅速湧向了角麗姬和那個紅衣女子。
“啊!”紅衣女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角麗姬一回頭,看到那女子被無數條蔓藤纏住,而那些藤上的花朵,在陽光下竟然變成了擰著獠牙的蛇頭,鑽入她身體。
可很快的,那些’蛇‘退了出來,竟然紛紛避開三尺。
女子滾落在地上,痛苦的翻滾,頭頂面紗掉落,露出了腐爛的臉,她身體被蔓蛇咬出無數個洞,而那破裂的面板下面,黃色的濃湧了出來,立時惡臭漫天。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