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聲音帶著幾分凌厲,十五怕吵醒蓮絳,忙出去提醒小魚兒小聲些。
可敢開門,門口那人卻慌忙後退。
“站住!”
十五聲音一沉,盯著那人。
那人一聽,渾身顫抖不已,旋即放下手裡的東西,撲通跪在十五身前,“夫人,饒命。”
一聽這聲音,十五一拂腰間,抽出月光,抵著那人喉嚨,“流水,你竟然還沒有死!”
“住手!”
一枚銀針飛來,彈開了十五的劍!
十五抬頭,看著走廊盡頭的風盡,目光不悅的眯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要殺人,誰也阻止不了你。”風盡走到流水身前,彎腰將她手捉了起來,掀開衣袖,露出那些斑斑刀痕,“但是,你殺了她,就等同於殺了蓮絳。”
風盡拿出短刀,在流水手腕一劃,鮮血滴落在碗裡。
“因為,她身上有雌性蔓蛇。”
十五眉心一跳,這才注意到流水手腕有好幾條新舊的傷疤,血從傷口處滴落,一點點的彙集在小瓷碗裡,“蓮降的體內的雄性蔓蛇一旦甦醒,那就必須要雌性蔓蛇的血才能讓她平靜。否則……”
他抬起頭,將裝滿血的碗遞給十五,“你以為,蓮降為何會將她留在身邊?”
他這話一說,不但十五渾身一凌,就連跪在地上的流水也跟在顫抖,最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所以,她是死是活,就由你來處置吧。”收回碗,他轉身朝蓮絳的屋子走去,“喝了這些,他怕是很快醒來。”
說完,他看了看小魚兒,笑道,“小魚兒,你爹爹有事要處置,你先離開一下。”
小東西瞪了一眼流水,轉身離開。
整個幽暗的長廊上,只剩下了十五和跪在地上的流水。
她額頭觸地,另外一隻手捂住鮮血直流的手腕,嗚咽聲不止,卻是發自內心深處。
雖然帶著面紗,但是她整張臉被切下來時,十五也知道。
此時的流水整張臉都是面紗,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流水有負夫人的栽培,見了祭司大人,起了不該有的歹心,甚至於……到後面,忍不住……”流水聲音顫抖,“那種心思,就像一夜之間滋長,不可收拾。如今流水後悔之極,還望夫人給流水一個改過的機會。”
因為曾經目睹自己家人死在眼前,她素來寡言,後入了桃花門,看多了生死,更明白,警言慎行!
她第一次見到十五,甚至聽說十五時,心中根本沒有任何厭惡和憎恨之意。
甚至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
哪怕是後面,見到蓮絳,哪怕是心中有了女子的小心思,可是,如履薄冰多年,蓮絳那般高貴的男子,她自然知道,不可能屬於自己。
對蓮絳,或許有愛慕,但是,更多是……懼怕。
而對十五的栽培,她的確感恩過。
可後面,對蓮降的傾慕,對十五的敬重,無意中,甚至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變了質。
那日,她抱著蓮降給的雌性蔓蛇花滿身是傷的去找風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
她本體質虛弱,可風盡卻要她隨著去尋蓮降。
在客棧看到十五暈倒在地,她竟然滋生了莫名其妙的恨意~!
這種恨意,讓她無時不刻的想要殺死十五,想要代替她留在蓮絳身邊,直到前日被角麗姬餵了那聖水。
聖水像一團火一樣,在身體內燃燒,而她剛好看到了自爆的一個傀儡。
她恍然那根本不是聖水,那是不久前弱水喝的毒藥,最後趴在十五腳下看著自己爆炸而亡的毒藥。
所以,昨天早上十五和角麗姬在房頂纏鬥時,她第一時間乘機將風盡和安藍等人救了下來。
並告知風儘自己喝了藥水,希望他能救自己。
風盡卻很慷慨的給了她一枚冰針,吞入腹中。
如今冰針散發著可怕的寒氣,將毒藥在體內冰封起來,可偏生這種刺骨寒氣,讓她漸漸清醒。
是的,是清醒!
然後是漫天席捲的懼怕!
此時回想當日要殺十五,她渾身都在顫抖!
她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竟然膽大到了這種地步!
那根本不像自己所作所為!
“呵呵……”
頭頂十五發出一聲冷笑,“給你機會?那誰給沐色機會?”
流水身體如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