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扶住蓮絳,抄起袖子小心的擦過他嘴角的鮮血,“為什麼要解開封印?”
“保護藥師大人,本身就是藥童的職責。”他翩然一笑,眉目盡是溫柔。
一股陰森的風捲著地面過來,在結界裡的十五都嗅到了更大的殺氣。
她抬頭,看到幾十道黑影突然躍上天空,旋即,纏著刺的鞭子交織成一張網子再一次撲了過來。
蓮絳眸色頓時一凌,方才還溫柔似水的雙瞳此時卻凝聚力寒冰,猶如九幽地獄,同時,一道黑色波紋從蓮絳和十五震出。
十五驚訝的看著那黑紋,聽得蓮絳輕聲問,“怕不怕血腥?”沒等十五回答,蓮絳一手摟住十五的腰肢,一手捂住她雙眼。
霎時間,十五感到黑紋漾開的瞬間,一股讓人全身發顫的寒氣跟著而出,好似無數把兵刃從腳底下迸出。
耳邊傳來骨肉切開的聲音,這一次,比先前還快,甚至聽不到一聲痛疼的呻吟,周圍再一次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
連,風的聲音都沒有。
十五挪開蓮絳的手,緩緩看向四周。
殘月高掛,原本一片銀灰的天空,此時卻被染成緋紅,而空中,更有一層濃重的血色霧靄。
地上,那白色的石板亦像撲了一層紅綢,只是,上面凌亂的鋪散著,被絞碎的人頭,骨頭和髮絲。
“唔!”看著這些碎肉,十五險些吐出來。
“這下,你不會覺得,本宮是次品了吧。”
耳邊,蓮絳笑嘻嘻的湊過來,可他臉色比先前卻更虛弱了幾分。
說話時,血沫不斷,任由十五怎麼擦,都止不住。
“你不是次品。”十五咬著唇,反手將蓮絳抱住,“你是笨蛋!”
“這傷對本宮來說,不過小傷。”
蓮絳在十五耳邊偷笑,因為兩個人靠得很近,他忍不住像以往一樣偷咬了一下她耳垂,“反正受傷了可以偷懶,不用每天曬草藥,不用每天磨藥丸,還要跟著去採藥。”
這種情況,他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十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更是打也不是,而心裡,卻是又甜又痛。
“正主來了。”蓮絳收緊抱著十五腰肢的手。
十五回身看去,見一匹銀色的馬停在了最遠處,而上面,正是角珠。
角珠手拿長矛,看著滿地血肉,瞪大了眼睛,指著十五厲聲,“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聖都瘟疫果然蹊蹺,公主殿下隱瞞了這麼久,將我引出來,就是為了證明我是什麼東西?”十五挑眉,冷冷的看著角珠。
“管你是什麼東西!”角珠咬牙,“今天本公主是要你的賤命。”
“衛十五這命看樣子不是那麼賤,竟讓公主殿下親自動手。”十五勾唇,“只是,公主殿下,你就不怕,殺了我這個平民,髒了你的手?”
“死到臨頭還嘴硬。”
角珠握緊手裡的長矛。
十五見她眼底燃起必殺之心,不由疑惑,“要殺我這個平民,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公主殿下何必將整個聖都百姓都拖入水火之中,一旦,這瘟疫真控制不住,那整個北冥都會受到牽連。”
“哈哈哈哈……”角珠仰頭大笑,許久才止住聲音,看著十五,“若這瘟疫真控制不住,那麼……你們整個靈鷲宮都脫不了干係!發誓永生要守候神和皇室的月夕,連神的子民都保護不了,那他就必須要以死謝罪!而靈鷲宮,不再是唯北冥的唯一聖教!”
十五握緊拳頭,全身血液在翻滾。
這和她之前猜的一樣。
角珠趁月夕不在傳播瘟疫,藉機殺引出她,將她殺了的同時,又要將整個靈鷲宮毀滅。
“雖這麼說。怎麼公主一直坐在馬背上,不敢靠近呢。”
蓮絳幽幽開口,遠處的角珠像是被人揭穿一樣,臉色慘白。
方才兩撥手下的死相,她並不是沒有看到,只是,她搞不懂什麼情況,那些精銳的殺手,為何還沒有近身,就被一道黑色的波紋攪成了碎肉。
她也感受到了有一張結界護在了十五週圍,可是,那黑色的波紋是什麼?
就算靈鷲宮的靈力,屬於神力,波紋應該是白色系,不該是黑色系。
這三界,只有魔,才是黑色。
角珠額頭上汗水一點點的滴落,眼神裡竟然是恨意和不甘。
可她,不甘在貿然前進。
十五也看出了她的猶豫和害怕,立在原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