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身上,掄起拳頭往他臉上砸。
潘傑被程嘉言踹開的時候,手裡的刀子就掉在了一邊,他沒有武器只好任由丁步毆打,但一隻手卻不斷在邊上摸索,終於,他摸到了刀柄。
丁步打紅了眼,邊打邊罵:“人渣!”
潘傑握住刀柄,趁丁步不備,忽然一刀刺向他。
一道寒光閃過。
“阿步!”程嘉言大喊。
丁步猛地回神,半把刀子已經刺入他的肚子。
他表情抽搐,一手捂住傷口,刀子從手指間拔出。
丁步一聲悶哼,被潘傑一腳踹下,欺身而上。
丁步回過神,抬起雙手握住再次落下的刀子,鮮血從他指縫間滴落。
程嘉言放開沈薏快步上前,從後面抱住潘傑往地上一滾,潘傑被他壓倒在地。
程嘉言側眸看向丁步:“阿步!”
丁步雙手撐著地面,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程哥,我……沒事……”
程嘉言一拳打中潘傑鼻弓,潘傑滿臉是血,殺紅了眼,抬起一腳踹開程嘉言,又翻身將程嘉言壓在地上。
硫磺與火硝特有的氣息悄然從潘傑身上飄散,程嘉言垂眸看去,只見他綁在胸前的一個黃紙包不知何時竟然開始冒煙。
身上倏地冒出一層冷汗,程嘉言咬緊牙關,又是一拳過去,試圖從潘傑的壓制中逃脫。
潘傑卻生生接下他這一拳。
也許是炸藥忽然又起效讓他覺得勝利在望,他一反剛才的頹勢,死死掐住程嘉言的脖子,力氣比任何時候都大,像垂死的病人突然迴光返照。
程嘉言又是一拳揍向潘傑的眼睛,換來的卻是更加有力的鉗制。
“程嘉言!”沈薏雙手撐著地面,拖著身子,一步步向他爬來。
丁步與他不到十步,但因為受了重傷,這十步路竟像是總也走不到頭。
程嘉言因為缺氧,面部血紅,臉上血管突出幾近爆裂。
他看著不斷朝他靠近的兩人,費力從喉嚨底裡發出嘶啞的聲音:“走!快走!”
警笛越來越近,海風送來警察憤怒的警告:“都老實點,鬆手!蹲下!”
火硝味越來越濃,程嘉言眼看旁邊兩人越來越近,咬牙拼盡最後力氣,伴著一聲壓抑的怒吼,他這一次一拳打折潘傑的鼻樑,趁潘傑散勁的一瞬間,一把推開他,起身抱住離他最近的丁步的肩膀,喊:“快跑!”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潘傑瘋狂的吼聲,丁步回頭看去只見潘傑一刀朝程嘉言後心刺去。
千鈞一髮之際,他猛地撞開程嘉言,迎面挨下這一刀。
刀子沒入心臟。
潘傑隨著慣性,將丁步撲倒在地。綁在他胸前的黃紙包在這一瞬間驟然爆炸,啪地一聲,像一個可笑的二踢腳,沒什麼威力。
程嘉言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那麼一瞬間,他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的一切好像一部古老的默劇。
警車停下了,警察下車了,潘傑被銬住了,沈薏被扶起了……他們的嘴巴在動,他們在說話。
沈薏被警察扶起後,忽然掙開對方的手,幾步跑向地上的丁步,雙腿一軟,再次撲倒在地。
她爬向丁步,抓住他的手,哭喊:“阿步!”
程嘉言驟然恢復聽覺,風聲浪聲警笛聲已經沈薏的哭聲……
他撐著地面,跌跌撞撞地起來,走了幾步,看到沈薏晃著丁步的胳膊,看到插在丁步胸口的那把刀。
潘傑被警察推搡著從他身側走過,程嘉言轉過身,潘傑惡狠狠地瞪著他。
警察推了潘傑一把,他踉蹌了幾步。
程嘉言雙手慢慢握拳,忽然衝上去,一把推開前來阻攔的警察,拽住潘傑的衣領,一拳揍下去:“人渣!你怎麼不去死!”
潘傑被他揍倒在地,雙手反銬著,無法反手。
程嘉言又掐住他脖子,喊道:“害死你兒子的不是我!不是我!”
潘傑驟然瞪大雙眼:“你說什麼?……你在騙我,一定在騙我!”
程嘉言還想再打,被兩個警察拖開。
潘傑被壓上警車,他抗拒地扭著肩膀,回身問程嘉言:“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程嘉言!程嘉言!”
聲音消失在警車內。
沈薏俯身摸丁步的臉,低聲道:“阿步,你看看我……”
丁步半闔著眼睛,說:“沈姐。”
“阿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