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卻又有些玩笑詼諧之意。
靳清冽聞言噗嗤一笑不再接話,似乎暫時忘卻了深埋心底的苦悶煩憂,引著江陵繼往山下而行。一路行來,半山已過山勢愈低,道路也漸漸平緩了許多,過不多時,二人便已將行至山腳。
“江……江陵。”靳清冽終是改口,邊行邊道,“你下山之後有何打算?”
靳清冽本以為江陵很快便會有所回答,誰知等待良久身後卻依舊未能傳來隻言片語。
“江陵?”靳清冽不禁停立道中回首相望。江陵耳際微動卻在凝神傾聽。
“噓,不要說話。”江陵終於輕言輕語,“前方不遠有上山人蹤,且似乎來者不善。”
龍煙起卷,怒馬長嘶。身形枯槁的老者一聲令下,身後隊伍皆盡挽韁勒馬,漠北十三鷹不知何時竟然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至磨山腳下。
闊額寬腮的彪形大漢狠狠吐下一口濃痰,“鼎爺,那花待擷何德何能,真當自己做了江北武林的老大,竟敢命令您老為他辛苦奔波!”
“博日格德。你只記住,無論花待擷再怎樣頤指氣使,我們一樣同為燕王辦事,行的都是玄衣尊者之命。”枯槁老者一雙鷹目寒光盡現,話已至此,龍鼎成不再理會雄壯騎士口中提及花待擷的一字一語,“你傷勢如何?可否上山?”
“哼,沒有大礙!鼎爺儘管吩咐!”博日格德面目猙獰青筋暴露,“那小娘蹄子生的雖美,可愛多管閒事,卻當老子是吃素的!”
“那好,博日格德,嘎爾迪,那欽三人先行上山掃清路障。今日磨山之上生者必死,凝劍園內片甲不留!”一方匪首,當機立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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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平地風波
道旁林木蔥鬱,葉尖滴落的殘雨悄然擊打著飽經風霜的石階。青苔滋長的石階之上,少年樸素清癯,少女身姿曼妙,二人相鄰而立,神情卻又似乎都有些浮躁急切。
“你所言當真?”靳清冽尚且無法置信,雖說目盲之人耳力尤佳,但三里之外卻仍是不見人蹤。
“我們現下距離山腳還有幾步路程?”江陵凝眉沉思,似在尋求脫離險境的萬全之策。
“此處離山下官道最多不過四里。”靳清冽眺望山下,通往漢陽市集的道路遠目可及,“就算有人上行磨山,你又怎知人家不懷好意?”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江陵語中似是有些許焦慮,“漠北十三鷹難道曾經救死扶傷除暴安良?他們何曾做過一件心懷好意之事……”
“漠北十三鷹?!”靳清冽一驚非小,她想起了幾日之前那場驟不及防的林間衝突。若非自己輕功尚佳,那窮兇極惡的男人又怎會輕易被自己一劍刺中肩頭,男人功力身法皆不似中原正統武學,內力雖非登峰造極卻是力大無窮暴戾跋扈,自己不願多做糾纏就此遁走。記得那男人也曾自報名號,似乎就是漠北十三鷹中的“長翼鷹”,男人本自的姓名,卻是十分拗口難記。
“你怎知是漠北十三鷹?”靳清冽不禁心下生疑。
“說來巧合,數日之前,我曾有幸聽聞他們馬隊舉世無雙的上古青銅鑄鈴之聲。”江陵側首蹙眉,仔細分辨著隨風而來的絲絲聲跡,“十三匹馬,十三個人,不多一馬,不少一人……”
“十三個人!”靳清冽猝然變色,那日光是與一個“長翼鷹”交手,她尚且沒有十分勝算,何況今日這十三人皆聚此處。若是被那“長翼鷹”再次撞見自己,自然免不了又要一場惡戰。
“江陵,我……”靳清冽有苦難言,她吞吞吐吐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將自己曾與“長翼鷹”相鬥之事如實相告江陵,“我們……我們想辦法避開這些惡人……”
“姑娘說得沒錯,無論如何也要避開這幫牛鬼蛇神……”江陵回身轉首,“靳姑娘,你輕功不弱,且復回原路而行,到得山頂再擇北麓下山,理應不露行蹤。”
“好,那我們快走!”靳清冽已不願再做片刻的停留,一步越過江陵,仍舊執起紫玉竹杖的一端,意欲復向山上而行。
身後卻有一股未知的勁力扯住了竹杖,江陵並未跟隨靳清冽一道上行。
“江陵,你怎麼了?”靳清冽不明所以,“危機已至,還不快走?”
“靳姑娘,我留在此處。”江陵卻突然語出驚人,“你快走吧。”
“你在說什麼?!”靳清冽怫然而怒。“我走了……那你怎麼辦?”
“漠北十三鷹殺人如麻無惡不作,我行動不便只是拖累,你不用再理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