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才,又豈能甘心入贅?”
“丫頭,我對他有大恩……”
“外公,恕瀾兒直言,精明強幹之人做屬下還行,又兼見多識廣,還得您老人家如此賞識,足見他能言善辯,如此才幹又豈肯甘居人下?只怕我江家倒為他作了嫁裳……”
江辰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暗道:瀾兒如今看問題愈發通透,既喜且憂,喜的是江家後繼有人,只是她這般優秀,誰又能降得住她?
海瀾見他如此,乃道:“來日我若為江家家主,又豈能被人降住?況,……”
她凝視著江辰風,緩緩道:“宋祖曾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瀾兒深以為然。且打理家業,瀾兒自認尚有這份能耐,即便要用人,亦只會用忠厚老實之人……”
見江辰風陷入沉默,又道:“當今聖上年近六旬,聽聞身子骨有些不大好,是以瀾兒以為,我的婚事宜早不宜遲……”
“你就這般中意江濤麼?”
海瀾點點頭,不失時機道:“其一,他姓江。其二,能耐尋常,即便有心算計,亦非我對手。其三,他舉目無親,我無所顧忌。其四,他不善交際,無甚背景。其五,我為他安葬雙親,又助他打理布莊,有恩於他。其六,他心思單純,無甚彎彎繞繞。其七,他早已對我暗生情愫,只是我佯裝不知而已。本來我屬意月言,只可惜……”
“丫頭,若有朝一日他變了心奈之何?”
“休了便是,想來那時我也有了子嗣,江家後繼有人,我便再無顧慮。”
江辰風沉默良久,“也罷,那就江濤吧,”他忽然問道:“瀾兒,你可曾記得邵敏此人?”
海瀾點點頭,“不就是南宮無憂前輩麼,外公提起她,莫非是因那本《無憂秘籍》?”
“非也,”江辰風神色凝重,“瀾兒,外公只是覺著,如今你的性子與當年的她倒是有幾分相似……”
“外公您這是抬舉瀾兒了,瀾兒如何能與前輩相比?她可是江家的大恩人,若非她指點迷津,江家又如何能躋身世家?”
“如今赤燕國有十大世家,若論排名,我江家不過位居中下,然若論實力,首推江家——外頭亦僅知江家有些產業而已,你可知為何?”
“不就是因邵前輩曾言,江家要想屹立不倒,必先隱去鋒芒麼?”
……
☆、第52章 待嫁
“話雖如此,但當年前輩與你曾祖相約,江家只有做到最強最大才足以自保……”
“有此約定,既是因著江家,更是因著前輩想以此制衡皇室罷了……”
“瀾兒所言甚是,那你倒說說看,隱去鋒芒與做大做強本就自相矛盾,又如何能相容幷蓄?”
海瀾不假思索道:“隱去鋒芒不過是要江家為人處世謹記低調,不引人側目,自然,不得有大手筆,亦不得過於鋪張。瀾兒以為,這與做大做強並不矛盾……”
“說下去,”江辰風的眸中精光四射。
“低調僅是一種策略,一種掩護,正如兵書所云聲東擊西,所謂疑兵之計。”
“依你之見,又當如何?”
“豐城乃赤燕國的中心,佈局自不可少,但以米店、肉鋪及集市菜攤為主,一來既不引人注目,二來民以食為天,一旦時局有變——進可攻退可守,當然,得有與之相匹配的一支護衛,免得有人趁火打劫。”
她抬首望著江辰風,“豐城周邊的郡縣,則為援引,裡應外合,遙相呼應。至於我江家,大部分的家產以分散為宜,既不過於點眼,亦可將風險降至最低……”
江辰風頻頻點頭,不禁笑道:“瀾兒所慮,猶勝出外公一籌,外公也是時候將家族之權交與你了,”見海瀾撅起嘴,“尚有段時日,誤不了你的婚期,日子待我找人算過即定。”
海瀾臉一紅,“後日便是吉日,宜嫁娶……”
江辰風搖搖頭,“怎地如此匆忙?只怕來不及。”
“外公,並非瀾兒心急,如今時局不穩,且月言輕易不會死心……”
她啜了一口茶,又道:“嫁妝我已囑人備下——皆是尋常之物,嫁衣我已暗中囑人趕製。”
江辰風有些不捨,舉手往她額上輕輕一戳,“你就這麼急著離開外公麼?”
海瀾搖頭,“外公,情非得已,”一面又懇求道:“瀾兒還有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出雲別院先關個一年半載,以免月言生事;不過這院子可別賣,留個念想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