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還以為他真的是忙得不行,生怕打擾了他,卻不知道,人家說不定早就有了別的心思!用指甲掐了掐掌心,但願如王詡所說,願他是真的忙,真的只是偶然碰見了穆之微。
不然的話,可真是叫自己噁心了。
幾天後,蕭鐸休沐日在王府的時候,王府女眷早起過來請安,賢姐兒獻上了一雙黑麵白底的靴子,“父王試試,看看合不合腳。”
蕭鐸還是第一次收到女兒做的鞋子,給她面子,便當場試穿新靴子,竟然是剛剛好一腳,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為了鼓勵女兒,誇道:“不錯,第一次做靴子就有這麼好的手藝,挺難得的。”
賢姐兒抿嘴一笑,眼裡露出小小的驕傲之色。
惠姐兒得了姐姐的囑咐,趕忙“天真不懂事”的插嘴,“父王別被姐姐哄了,這靴子是穆側妃納的鞋底,做的鞋面,姐姐只是縫了幾針罷了。”
賢姐兒頓時瞪了妹妹一眼,“你話真多。”
穆之微則是低垂眼簾,有小心謹慎,也有一抹掩不住的嬌羞之色。
鳳鸞頓時像是吃了一隻蒼蠅般,反胃想吐!大概想象的出來,當天穆之微請了蕭鐸過去以後,她就一直陪在旁邊說話。甚至……,和賢姐兒一起有商有量,要給蕭鐸做鞋子,而他居然答應了。
好,很好!他們這是一起聯手噁心自己。
鳳鸞的手在袖子裡握緊了,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微微發疼,面上依舊保持著淡淡微笑,絲毫不動聲色。和平常一樣,說了一些開春裁新衣服的閒話,然後讓姬妾和孩子們都散了。
“都下去。”蕭鐸揮手,然後把那雙新靴子脫了,解釋道:“我是讓賢姐兒做靴子的,並不知道……”一抬頭,那抹窈窕身影已經翩然出去。
高進忠戰戰兢兢立在旁邊,低垂腦袋,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扔了。”蕭鐸皺眉道。
高進忠聞言一怔,抬頭見主子的視線嫌惡的落在靴子上,趕忙上前拿了,為免自己領會錯誤,重複問了一句,“扔了?”
蕭鐸一聲厲喝,“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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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出了暖香塢的院子,才發現,自己還困在端親王府裡,難道就這麼在王府裡面繞一圈兒,再回去?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紅纓跟在後面,朝王詡擺擺手,然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詡明白她的意思,別撞槍口了。可是卻仍然上前,說道:“王妃有何安排?不然出去逛逛也行,買點首飾吃食,現在京城裡還熱鬧著呢。”只當是散散心,至於回孃家這種賭氣的建議,當然不提了。
“行啊。”鳳鸞覺得挺好的,男人沒良心,沒必要為了他哭哭啼啼的,自己找樂子便是。反正自己已經是王妃了,兒女雙全,沒必要為了點破事兒氣壞自己,“讓人備車,把我的侍衛們都帶上。”
只是第一次用自己的二十侍衛,竟然是在今天這種噁心的情況下,真是夠諷刺的。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在大街上,正好遇著幾個人起了爭執,吵吵鬧鬧,似乎……,還動氣手來了。街頭上每天都有小爭執,不稀罕,稀罕的是其中一方似乎不是中原人,那一男一女,好像都是霍連人的裝束。
“簡直混帳!”霍連小姑娘跳腳道:“你們中原人太壞了,居然父子倆合起夥來騙人!還我的銀子,不然我讓哥哥揍的你們滿地找牙!”
旁邊的霍連男子背影高大寬闊,伸手揪著一個老漢,沉聲道:“銀子拿出來,否則我就把你給扔出去!”
“就是,就是,我哥哥可厲害了。”小姑娘哼哼道:“就算你是隻老虎都不怕,別說你這瘦貓似的病秧子了。”
因為街面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路被堵塞了。
王詡不得不上前打探情況,片刻後回來,說道:“不是大事兒,就是遊手好閒的父子倆裝樣騙人,老的裝作病重不起,小的哭哭啼啼,好騙路人丟掉銀子銅板。街面上的人都知道這對父女,沒人給,騙的都是外地來的人。”指了指前面,“那對父女騙了小姑娘的錢,後來去買東西吃,又被小姑娘給撞上了,所以鬧了起來。”
鳳鸞輕嘲,“無恥之徒,處處皆是。”
王詡聽得出她是在譏諷誰,不好答話。
正在此際,外面那老漢哭喊起來,“反正我是病得要死的人了,你打死我,我家裡人就去告官,叫你償命!”他的小兒子更是“哎喲、哎喲”的大叫,“打人啦,要出人命啦!各位父老鄉親,快救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