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理國公府送來的宮嬤嬤起了作用。
宮嬤嬤早就行過禮的,此刻被打量,依舊神色平靜的保持躬身姿勢,低垂眼簾,並無任何一絲不自在,頗有幾分從容鎮定。
蕭鐸收回了視線,沒再看她,有個好點奴才扶著王妃也好,自己省點兒心。
只要這個奴才不針對暖香塢就行。
他一面要自己理智,一面心裡又不自覺的不理智,心早偏了,卻還要自欺欺人的擺出公正,好似這樣才足夠冷靜似的。
端王妃又道:“王爺,妾身還有幾句話要單獨回稟。”
蕭鐸點頭攆了下人,讓高進忠關門守在外面,然後道:“說罷。”
端王妃回道:“這些天妾身讓人仔細查了。”心下佩服宮嬤嬤的手段,才幾天功夫,就把頭緒理得清清楚楚,“馬房小廝和暗香齋的丫頭沉香,雖然是姐弟,但卻不是同母所生,馬房小廝乃是沉香的繼母所生。據鄰里傳言,沉香和繼母、弟弟的關係並不和睦,所以……,沉香難逃嫌疑。”
蕭鐸雙目微眯,“你的意思,沉香對繼出弟弟做了手腳,然後再找人殺了他?”
“妾身只是猜疑。”端王妃的話是早就準備好的,符合主母身份,“眼下魏氏正懷著身孕,大肆搜查,審問沉香並不合適,免得驚動胎氣。依我的意思,不如給暗香齋多派幾個人,好幫忙照顧一些。”
意思是,先把暗香齋給監視起來。
蕭鐸細細思量了一番。
假設沉香和馬房小廝這對姐弟不合,那麼設計一番,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這樣就要牽扯到魏氏,她讓沉香拿了糖給馬房小廝,小廝不知其中有毒,也不知道姐姐是要陷害她,餵了馬兒,於是成了給馬兒投毒的兇手。然後魏氏和沉香再找人騙小廝,以母親病危的名義,將他哄了出去,半路叫人把他推到井裡!
這樣的話,魏氏就能一石二鳥了。
順利的話害死阿鸞,驚了龍鳳胎,不順利的話,也會讓阿鸞和王妃互相仇視。
那麼幕後黑手真的是魏氏嗎?一直看著老實笨笨的人,竟是最陰險的?但她身份低微,如果阿鸞和王妃鬥得你死我活,的確是能揀漁翁之利的,叫人深思。
端王妃又道:“還有一件事。”眼裡帶了幾分委屈之色,這也是宮嬤嬤教她的,女人要善於利用男人的憐惜,“之前魏氏剛剛有孕,王爺讓妾身暫且不要聲張,以免訊息傳到鳳家,讓懷孕的阿鸞知道了不痛快。”她跪了下去,舉手發誓,“妾身可以對天發誓沒有洩露一分,若有半字虛言,天地不容!”
“好了。”蕭鐸皺眉道:“動不動的跪什麼?都過去的事了,提起作甚?”
端王妃卻沒有起來,而是抬眸,目光清澈而明亮,凝聲道:“就在魏氏訊息走露的前幾天,馬房小廝告假回家了一趟。”
“你是說,是魏氏指使丫頭洩露她懷孕的訊息?”
端王妃低頭道:“妾身只是猜疑,沒有切鑿證據。”她委委屈屈的,“當時妾身就想跟王爺分辨的,可是思量著,阿鸞有孕、魏氏也有孕,她們懷的都是王爺的子嗣,不如自己忍一口氣算了。”
其實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自己根本說不清,只會越描越黑。
蕭鐸見她一味退讓,隱忍求全,不免起了幾分憐憫心腸,“好了,起來說話。”虛扶了一下,“你的話,容本王細細琢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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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暗香齋就來了一位稀罕貴客。
魏氏挺著個大肚子親自出來迎接,面帶笑容,“白露姑娘,你是梧竹幽居的大忙人兒,今兒怎麼有空過來逛逛?”自己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平常沒人來,不比王妃和鳳側妃那裡好事兒多,有賞錢得。
白露上前笑吟吟的扶住了魏氏,口中道:“最近府裡不是亂糟糟的嗎?王爺說了,魏姨娘有孕身子貴重,須得找個妥帖的人照顧著才放心。可巧我還不算太笨,勉強使得,王爺便讓我過來了。”
在梧竹幽居里面,白露雖然不比蒹葭身份那麼高,亦是得臉的大丫頭,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頭,專門服侍她的呢。
魏氏眼皮一跳,努力堆出一個笑容來,“白露姑娘要留在暗香齋?”
“是呀。”白露笑吟吟的,“放心,我就是來搭把手兒的。”沒說住多久,沒有再繼續客套,而是直接指使小丫頭,“你把包裹先找個地方放放,我和姨娘說幾句話,等姨娘給咱們安排住處。”
竟然賓客倒置,不等魏氏同意,就直接先把自己給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