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之時更無措。忍不得,悄悄寫信,小丫頭懵懂並不解他的心思,端端正正地答話。直到有一日,再沒有回信了,他知道,她懂了……
訂親那一日,他從夜裡就開始發熱,熱得滾燙。急壞了孃親,當是他們八字相沖,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心太喜,喜及瘋顛……
分別至今,一千又九十五夜,九十五日……貶黜離京,距他們成親之日不足半年,爹孃說要留下未過門的媳婦,他默聲攔下。知道她定要跟著爹孃兄嫂走,他若是攔了,她會傷心。從此,悔恨似一條毒蛇,一口一口將他的心撕碎……
他從不信她走了,葬入皇陵的那一日他推病不肯去。三年來,他在爹爹身旁力勸,輔助大將軍龐德佑力保合談,朝堂議事力主早日通商,為的是邊疆安寧、百姓生計,更為的是有朝一日深入這荒蠻之地,找尋她的蹤跡;三年來,他沿衍州一路往南,往西,往東,村鎮,集市,明察暗訪,哪家哪戶可有落難的女孩失去了記憶……
老天可是當真應了他的求,她落在懷中那一刻,他只覺得真可一命而休。失而復得,夫復何求……
此刻看著她安安靜靜地吃粥,一口一口,好是香甜。濃郁的奶香帶著油膩直衝鼻中,他不去想最愛清淡的她是怎樣能這腥的羶的都咽得下,只想著回去後,一個京師廚子,一個江南廚子,要每日為她精心調養。心,方才撐得住……
……
“嫂嫂誕下景同之時,你在她身邊?”服侍她漱了口,他又輕聲問道,“尚不足月吧?”
“嗯。一路顛簸,嫂嫂早就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