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出。”許俏君撩起竹簾,走了出去,冷著臉道。
在大祁不是所有的父妾皆是庶母,依照大祁律例禮記的規定,一是妾室於家族有大功者,可尊為庶母;二是家中無有嫡妻,妾室撫養失去生母的嫡子,可尊為庶母;三是家中無嫡子,庶子當家,尊生母為庶母。庶母與妾室的區別還在於,庶母是不能隨便發賣的,兒子有出息,能替她請誥命的。
周姨娘這三條皆不符合,顧大老爺這番寵妾滅妻的話,激怒了許俏君。顧大老爺不是官身,他是可以由著性子超額納妾,但那是民不告官不究,要是認真起來,顧大老爺少不了要去官衙走一趟,吃吃苦頭。
顧大老爺見屋內又有人出來,還以為是顧雲氏,定睛一看是個年輕的少婦,仔細辨認了一下,道:“你是那個逆子媳婦許氏,如今是你管著廚房對不對?是不是你不讓周氏在東廚房點菜的?”
許俏君聽顧大老爺直呼顧晞知為逆子,眸中寒光閃過,語速極快地道:“我是顧晞知的媳婦許氏,我管著廚房,依照規矩辦事。這個姨娘不守規矩在先,現在還敢跑到正院來打鬧,這件事絕不能輕饒。來人,先將她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在叫人牙子來,把她賣到深山裡去。以後誰還敢不敬主母,囂張跋扈,不守規矩,這就是先例。”
顧大老爺暴跳如雷,指著許俏君罵道:“你這個惡婦,毒婦,你好大膽,當著我的面,就敢喊打喊……”
“照六少奶奶的話去做。”顧晞知從外面走了進來,顧暥知跟在他後面。
許俏君看顧晞知,更加的神定心安,緊捏著扇柄的手,稍微鬆開了些。
周姨娘來正院吵鬧,兩個婢女一個跑去正言院,找顧盧氏和許俏君,一個追去外院,喊回了剛上馬車的顧暥知和顧晞知。
顧晞知一發話,還在猶豫的下人,立刻上前去抓周姨娘。顧大老爺上前攔著,衝著顧晞知吼道:“逆子,你這個逆子!”
“大老爺的月錢減半。”顧晞知冷冷地道。
“你敢!”顧大老爺現在的月錢就不夠用,跳了起來,“我是你老子,你敢減我的月錢,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孽子,早知生你出來給我添堵,我就該掐死你,一了百了。”
“六弟,罰了不懂規矩的人就行了。”顧暥知還顧忌著顧大老爺的顏面,見父子倆又槓上了,趕緊勸道。
顧晞知看著許俏君,“六少奶奶,今天天氣好,我們到街上去走走。”
顧暥知一聽這話,就知道顧晞知心中不快,若這事不順著他的意,他就要撂擔子,百事不管。顧暥知無奈地苦笑,父親和弟弟針鋒相對,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父親和弟弟比起來,當然是弟弟更重要,妥協地道:“照六少爺的話去做。”
下人趕緊都動了起來,圍著顧大老爺連哄帶勸。顧大老爺色厲內荏,順勢就跟著他們走了。周姨娘堵著嘴,發出唔唔聲,眼含哀求地看著越走越遠的顧大老爺。
“拖到外面去打,不要髒了清澗院的地。”顧晞知擔心行刑時,許俏君會害怕。
下人們趕緊把周姨娘往院子外面拖。
顧晞知走到許俏君面前,柔聲問道:“有沒有嚇著?”
“沒有。”許俏君搖搖頭,“母親也沒事。”
“以後那個不長眼的敢惹事,都照今日這般發落,萬不可委屈了自己。”顧晞知這話是說其他人聽的。
顧盧氏等人面色微變,在心中各自盤算。
周姨娘被打得血肉模糊地賣了出去,捉掇她去鬧事的姨娘躲在房裡,瑟瑟發抖。
經此一事,長房的各位姨娘都暫時歇了心思,不敢冒頭出來惹事。廚房裡的下人,也安分了不少。賬冊也在這天傍晚,送去了暢和院。
過了兩天,宋家的人來了,來接宋玉婍回家。
宋玉婍那日被顧晞知打擊的灰了一半的心,這幾天又被看守得嚴實,什麼手段都使不出來,她知道她是怎麼樣都不可能嫁給顧晞知的了,越發的提不起勁來。
宋家人也不多做停留,和顧李氏說明,二天就帶著宋玉婍走。這天晚上,顧李氏讓人把宋玉婍喊進了宜壽院,拉著她的手,道:“玉婍,你是個好孩子,舅祖母知道你的心思,舅祖母也一直希望你能做舅祖母的孫媳,可是現在那頭倔驢……”
“舅祖母。”宋玉婍撲進顧李氏懷裡,傷心的哭了。
顧李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道:“玉婍啊,事已至此,別難過了,這是舅祖母給你的添妝,以後你就好好過日子,忘了以前的事吧。”
“舅祖母,我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