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醫書出了書房,隨清玉一起去用飯。
前幾日姜苑都是和繆嬤嬤一塊用飯的,她不喜歡弄特例,也不愛虛榮,硬要堅持同嬤嬤們一塊兒吃飯。
姜苑還沒進屋,就聞見屋子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微微蹙起眉頭。待她被清玉拉進屋子,姜苑看著滿桌子的菜,臉色立時陰下來。
“怎麼了?”清玉問。
姜苑冷著臉問清玉:“廚房是誰負責,可有每日的菜譜?”
小豆子自報奮勇站出來,悉數將四姑娘每日的主菜報出來。
姜苑一聽,眉頭皺的更深:“四姑娘這些菜你不能吃,葷的可以都撤了,還有這些,”姜苑最後只留下這幾碟普通的小菜。“除了這幾樣,其它的菜系皆屬寒物,姑娘的身子本就虛寒,是萬萬不能吃這些的。您別以為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日積月累久了,對女子簡直是致命的傷害。”
“原來菜也有這講究。”清玉嘆道。
“此事我會告知太后娘娘,請她給姑娘換兩個廚子,會做藥膳的廚子。”姜苑補充道。
“既是這樣,我便告訴母親,暫且不用趙大娘了,還有祖母,她還要送我個廚子呢,不過人還沒到。”清玉等不及老太太派來的廚子了,太慢,情急之下只好搬出姜苑幫忙。太后派來的女御醫,果然比她想象的還要有助益。
姜苑一聽廚娘是詹家大太太的人,心中有了懷疑。嘴上沒說什麼,直點頭。心裡卻想著這詹四姑娘原來活得也不快活,庶女就不是人了?姜苑氣得暗自握拳,想起自己家中的嫡母,更加恨得咬牙切齒。
晚上,清玉拉著姜苑一起就寢。姜苑睡不著,越想越覺得四姑娘的遭遇和她太像了,可不好叫她任由嫡母欺負。姜苑突然坐起來,轉身拉住清玉的手,將自己白天的懷疑講給清玉……
葉香玉帶著她最喜歡也是她所有寶貝之中最貴重的玉香爐來時,清玉正一個人伏在案前畫荷花。
一片片墨然濃淡相宜的荷葉之上,孤零零的綻放著一朵豔粉色的荷花。畫中荷花和花葉的搭配的極不協調,但葉香玉倒覺得那荷花美不勝收,勝過她見過的所有名家所繪的花。
葉香玉笑問清玉:“四妹喜歡荷花?”
“呀,瞧我,剛才畫入迷了,竟忘了丫鬟的通報。”清玉笑著放下筆,請葉香玉入座。“我喜歡荷花,她出淤泥而不染,以潔淨清高示人。做人也這個道理,不管過去遭遇了什麼,既然活著,該如荷花一般綻放。”
“妹妹的悟性越來越高了,我倒聽不懂了。”葉香玉玩笑道,隨即招手示意碗蓮將玉香爐放到桌上。爐子通體白潤,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白光,一瞧便知是上等的羊脂玉。
“二嫂子這是?”清玉不解的看向她。
葉香玉突然伸手握住清玉的手,目光誠懇:“好妹妹,這是我的謝禮。當初若沒有你提點,你嫂子如今早作古了。”葉香玉說罷,拿起帕子擦眼角。
清玉眼盯著她,知道她沒流淚,不過是做做樣子,心中冷笑。
“二嫂子客氣了,我幫你是妹妹應該的。這東西太貴重,我不能收。”
“且先別拒絕我,嫂子還有事兒求你呢。”葉香玉立即露出笑來,“嫂子想借你的御醫用一用。不瞞妹妹,我如今遇到困難了,整個家裡頭除了你沒人信任我了。”
清玉終於等來了這句話,笑著對上葉香玉的眼睛,反將她的手抓住:“嫂子放心,我一定會幫你。”
……
盛夏三伏天,燥熱的緊。二爺詹祺被心中的懷疑折磨的坐立不安,他不能再等了,今天一定要有個答案。若是葉香玉被自己誤解,是個清白之身,他發誓以後好好待她,再不像以前那般和她鬧變扭。若是葉香玉的情況真如周姨娘所言,詹祺恨恨的眯起眼睛,握拳,結果自不必說了,他一定不會讓這個婆娘活過夏天。
詹祺趁著這幾日的功夫,曾瞧瞧打聽了新來的女御醫的情況,雖然年紀不大,醫術十分了得,且是宮裡頭的人,必不會出什麼岔子。說到岔子,詹祺便想起那個陳大夫,那日他隨自己進了詹府,突然說肚子疼,後來他再去找,此人竟像人間蒸發一般,連陳大夫的妻兒老小也不知他的去向。
詹祺想了一肚子理由,預備去和二太太說。誰知二太太一聽給葉香玉把脈,當即乾脆的點頭。
“我早有此意,聽說那女御醫的醫術十分好。既是陳大夫不見了,四丫頭若肯幫忙,就去請她來。”二太太眼看著兒子轉身離開,突然改主意了,叫住他,自己多帶了四個嬤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