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手抖了一下,隨後攥緊手裡這顆珠子。
“誒?妹妹就是見過世面,一瞧就知道是夜明珠,是要攥著捂黑了才能見著光的。”冰玉親自示範給她看,把珠子放在被上,兩隻手為擋住珠子,果然清晰可見中央發亮的夜明珠。“怎麼樣,好東西吧。那顆就給你了,可別謝我。”
“知道了。”清玉極力剋制自己,儘量笑得自然些。
“你還真是的,叫你不謝我,你就不謝?唉,我啊就是傻,總被你佔便宜。”冰玉笑嘻嘻道。
清玉淺笑,回應道:“姐姐也沒白憨厚呀,好歹名聲好,哪像我,我可知道我在那些下人眼裡是什麼,她們都叫我‘四老虎’。”
冰玉一愣,探究的看眼清玉,見她神色無異,方覺得自己多心。她臉色肅穆,立即替妹妹抱不平:“是誰說的?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我若知道是誰,還用你?我先撕了。”清玉睃她一眼,輕笑。
冰玉被妹妹彪悍的模樣逗樂了,掩嘴大笑起來,清玉也跟著笑。沒多大會兒,清玉開始劇烈的咳嗽,五臟六腑都要咳碎了似得,仍是止不住。冰玉嚇得不行,趕緊叫人去請大夫,清玉搖搖頭。
“風寒之後,免不得咳嗽幾天,無礙的,熬幾天便好了。別去請大夫,再折騰,老祖宗那邊又好擔心了。”
冰玉驚奇的看著清玉,伸手捏了她臉蛋子一下。“臭丫頭,終於知道孝順了。”
“虧得三姐給我做榜樣。”清玉又咳了兩聲,咳得全身虛脫沒力。冰玉趕緊扶著清玉躺下歇息,哄她幾句方告辭。
暮雪端來熬好的一碗黑藥服侍四姑娘用下,湯藥極苦,喝過以後要吃兩塊蜜餞才好。
暮雪吩咐花兒收了藥丸,用帕子細心地擦拭四姑娘的嘴角,問她:“姑娘晚飯想吃點什麼?”
清玉還是覺得嘴苦,喝下一碗清水。這會子一肚子苦水,聽暮雪說什麼晚飯一點胃口都沒有。“沒什麼胃口,隨便撿些清淡的。”
“對了,今早兒莫管事弄了兩隻鹿送來,分咱們院一隻鹿腿。趙大娘請我問姑娘怎麼吃,煮,蒸,或脯?”
清玉眼前一亮,這鹿肉可是好東西,不僅味道好,而且溫和補氣,最適來補清玉這樣的涼寒身子。“燉吧,佐以紅棗。”清玉說完,又咳嗽了幾聲。
韓嬤嬤看不下去了,心疼的掉淚:“這是怎麼了,喝了藥還是咳嗽不停。”
“可沒有什麼靈丹妙藥。”清玉嘆口氣,她心裡頭倒有個方子。她親生母親以前會把一些常用藥做成小丸子,免去熬藥看火的麻煩,生病者也不必受喝苦藥的罪,每日服用幾顆十分方便。只是她現在這樣,不大方便張口就說方子。“無趣,有什麼可看的書沒有?”
“都在耳房放著呢,姑娘想看什麼書?”韓嬤嬤笑嘻嘻的問,隨即用手輕拍自己的臉:“瞧我,姑娘就是告訴我喜歡哪本,我這老婆也不識字兒。”
“拿件衣裳,我自己去瞧。”
清玉被暮雪扶到耳房書架前,多以等書居多,不過這些書基本都是嶄新的,好像沒有翻開過,倒有兩本雜書講民間趣事兒的顯舊,可見這尊身體的主人以前常看這個。清玉往下瞄了瞄,看腳角落裡竟然有一本,她拿出來翻開幾頁,和她母親那本祖傳的醫書比起來,雖有幾處描述不詳盡,但有它足夠了。
“這書怎麼來的,我倒忘了。”
“去年三爺在姑娘過生辰的時候送的,姑娘為此還發火呢,罵三爺心不誠。”暮雪掩嘴笑道。
清玉瞧著暮雪的表情,估摸三爺詹祀和四姑娘的關係應該不錯。可以隨便使上‘罵’這字兒的,也只有親近的人才可以。以前做姨娘的時候,對於詹祺的其他幾位兄弟,她的瞭解僅限於年節時候的匆匆一瞥。他們性子如何多是從她的丫鬟若彤口中聽說的,大爺瞻禮不苟言笑,最有長子做派;二爺詹祺溫和多情,也無情;三爺詹祀聰明,紈絝;四爺詹祝中規中矩,不出挑;五爺詹福小家子氣,最愛財;六爺詹禪膽小;七爺年紀小,尚沒顯出性兒。
清玉看著手上這本書,心想詹三爺或許沒傳說中那樣的紈絝不堪。清玉倚在靠墊上看書,一看便是一下午。傳了飯,清玉笑對繆嬤嬤道:“還得麻煩嬤嬤給我弄些東西。”
繆嬤嬤心提到嗓子眼,謹慎的回道:“姑娘咱可說好了,這回咱們可不能再犯忌諱了。”
“麻黃、石膏、地龍、牛蒡子、葶藶子、牛黃、苦杏仁、羚羊角,一共八味兒。”清玉將清肺消炎丸的配方悉數數來,最後不忘囑咐繆嬤嬤:“苦杏仁要炒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