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說得對,我才不需要你們讓我。”清玉看著一排掛著燈謎的燈籠,指著唯一一個前頭沒人站的,道:“我今兒就猜這個。”
眾人譁然,連看熱鬧的太太、老爺們也十分意外。那個燈謎可了不得,是大老爺詹佑出的。每年大老爺的題目最難,很少有人能猜出來,近五年只有一次叫詹祀猜對了。就因為難,大老爺的燈謎反倒成了少爺們每年上元節挑戰的物件。掛燈謎的燈籠只要一上,少爺們必會第一個看詹大老爺的,見識下每年的新花樣。
今年,詹大老爺的燈謎就是一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寫。
瞻禮等早覺得莫名其妙,猜不出來。別說他們,老太太和其餘的老爺太太們也都好奇這張白紙是啥。老太太甚至在私下裡和大兒子確認了一下,確定是燈謎,而不是掛錯了。
詹佑本以為這次還是老樣子,沒人能猜中,本來考慮要不要給個提示,突然被四丫頭這麼一講,頓時來了精神。“我這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很難。快和我說說,你猜的是什麼?”
清玉笑問大老爺:“可是一味藥材?”
詹佑微微揚眉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但他的眼睛裡卻閃出光芒,饒有興趣的盯著清玉。
如果說之前清玉只有五成把握,這回她有十成十的把握了,乾脆道:“是白芷。”別的燈謎她或許不會,但是這個她一定會,她可是大小就在藥材堆里長大的。
眾人恍然大悟,連老太太都直拍大腿,嘆道:“竟是這樣!”
若說以前四姑娘猜燈謎最多是大家讓的,是僥倖,但這一回眾人可是心服口服。
詹佑高興拍手掌讚歎,把清玉好一頓誇。王氏也附和著誇一通,直贊清玉是才女。
清玉可不敢頂‘才女’這樣的頭銜,一旦傳出去,以後真叫她比試什麼才華,她豈不是丟臉?清玉趕忙把王氏的話拉回來:“我只是僥倖,前兩日看草藥書,正好看見這味藥。”
眾人聞此言,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大老爺笑眯眯道:“不管是不是僥倖,獎賞歸你了,東西回頭叫人給你送過去。”
“父親,可否透露是什麼好東西?”詹祀問。上次他猜對了,父親送他一套玉質酒壺酒杯,他偷偷拿去市場問價,竟然值三千兩白銀。這錢對他可不是個小數目,要知道他一個月的月錢才二十兩。這回的題目比上次的更巧妙,獎賞必然更重才對。
“這次給的是現銀,五百兩,想怎麼花隨便。”詹佑笑眯眯的捋鬍子。
眾人眼冒金光,羨慕的看向清玉。詹祀很驚訝,沒想到父親這回給的這麼少。難道是看人下菜碟兒麼,嫡出和庶出不一樣?不過,就算是不一樣,也在常理之中。
王氏輕輕地笑了笑,轉頭叫清玉謝禮。清玉也覺得實打實的銀子划算,若是送物件,再貴重也不好換錢,錢就不一樣了,正如詹大老爺所言,‘想怎麼花隨便’。
夜已深,萬物沉寂。安國公府的鬧花燈基本結束,老爺太太們早乏倦去歇息。年輕的小輩們鬧了一氣兒也覺著困,各自散了。臨走的時候,冰玉特意邀請清玉有空去她屋裡玩兒。
這一日,春白等攢好了白梅,清玉叫她們將白梅研破,與之前準備的草藥末混勻,便可封罈子貯存。清玉則去二房找她的三姐冰玉。
冰玉的院子和二太太葉氏相鄰,二太太的院子往西便是詹祺的院子。清玉的住所在他們西面,正好路過二爺屋前。清玉行至此,正好看見詹祠在院子裡和個小丫鬟玩耍。清玉的笑了下,目光卻落在了那顆枝椏已經伸到院牆外的梧桐樹。
“四姐!”詹福笑嘻嘻的過來問候,丫鬟朵兒趕緊乖巧的行禮。
清玉笑問:“怎麼跑你二哥的院裡玩了?”
“二嫂子說有好吃的給我,叫朵兒來拿,我正無趣,就過來湊熱鬧,誰知道二嫂子不在,去老太太那兒了,我便和朵兒在這等她。”詹祠道。
清玉笑話他:“既是來拿東西的,隨便吩咐個丫鬟把東西拿走便是,你何苦在這乾等著。”
“是這個理兒,可二嫂子難得賞我東西,我還是想親自謝謝她。”詹祠撓頭傻笑。
都說詹府六爺膽子最小,還真是這樣!其實也不怪詹祀如此,庶出的本來就比不上嫡出的,須活得小心謹慎。
清玉叫詹祠接著玩去,她則又望向那顆梧桐樹。
詹府奇怪:“四姐,看那顆梧桐作甚麼?”
清玉看眼詹福,心中若有所思,口上卻道沒什麼。
“好姐姐,別賣關子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