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等得有些心焦,最耐不住性子的莉莎開口催促道:“分店長是家主的小兒子,然後呢?”
“據悉克羅德家主一直都有把摩羅薩斯區的分店規模化的打算,奈何他這小兒子不成氣候,總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么蛾子。於是乎,這個分店規模化的提議,屢次被提起又屢次被放棄。直到近年餐廳扶持計劃在伊利亞星試行,這位克羅德家不成氣候的小兒子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也總算有了份拿得出手的成績。”內爾掃視過聽了他的話之後若有所思的幾人,嘴角彎了彎繼續道,“當然,我也只是聽說,克羅德家主打算在今年把那家分店規模化,朝摩羅薩斯區擴張。如果傳言屬實,那麼新興擴張的餐廳的競爭力無疑要比那些早已落成的分店強得多。另外,那位克羅德家不成氣候的小兒子的某些手段也確實非常令人頭疼。你們這裡有常駐伊利亞星的應該多少知道一些,自從餐廳扶持計劃在伊利亞星試行,近一年裡無論是實打實的還是玩票性質的,其實新餐廳也開了不少。可最後的結果呢,好像十之八九都關門了吧,即便眼下沒關門,只怕也是強弩之末,離關門不遠了。”
內爾的一大段話說完,手上茶杯裡的麥茶也恰好喝完,他又給自己續了杯花茶輕啜慢品。顯然,花茶的滋味與麥茶大相徑庭卻各有千秋,內爾個人更傾向於裹挾糧食芳香的麥茶,畢竟花茶之於像他這樣的男人來說,太過濃情小意,花香味太重,喝多了不免鼻腔發癢。不過總體上,花茶在口感上要比麥茶更清苦些,之前兩個女孩在剛吃完甜膩的白米糕後就喝花茶,表現出的叫苦不迭也是可以理解的。
凌薇在聽完內爾的這段話之後,默默沉思了片刻,然後抓住了整段話中的核心重點問:“某些令人頭疼的手段?”
“是啊,那個什麼小兒子用了什麼手段,你的意思是新餐廳接二連三的倒閉與世家克羅德有關?”莉莎緊隨其後,附和著問。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中,閃過的是好奇與憂慮並存的情緒。
從內爾的言辭間其實不難聽出他對那位克羅德家主的小兒子心存偏見,或許不知是偏見還有不屑以及不贊同。內爾是一個真正愛好廚藝與香辛調料的人,對於餐廳扶持草案的試行,對於一家又一家新餐廳的落成,他個人所持有的態度一如他從好友的口中得知凌家小鋪的存在時一樣,觀望、尊重以及儘自己力所能及的支援。
因此,他確實很看不慣那位不成器的小兒子的手段與作風。特別是在今天瞭解到凌家小廚真正的廚藝之後,他的內心更是惜才不易。他料想凌家小廚的手上必然掌握著一味不為人知的香辛料配方,乃至是一本完整的食譜,希望對方能將之研究透徹併發揚光大。數百年了,廚藝界除了沒落下去的世家,沒有任何一點一滴新鮮血液的流入。舉凡有一點苗頭,那些早已被利益所腐蝕的世家,便會聯合起來將之打壓下去。
在內心深處內爾並不希望看到凌家小廚最終也落得狼狽收場,所以本不欲過多透露世家腐朽的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如果新餐廳扶持草案在他的地盤——翠鳴星試行就好了,這樣一來凌家小廚就能把新餐廳落成到翠鳴星,雖然他不可能給對方提供過多的便利,卻至少不會做出肆意打壓的事,唉……內爾在心裡不無遺憾的想。
清了清嗓門,內爾決定好人做到底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同凌家小廚好好的說一說。
聽內爾如此這般的說完,凌薇和莉莎對視一眼,兩人皆失語久久。
“好黑暗啊!~”還是在幾人說過的過程中一直在吭哧吭哧轉戰對她來說彷彿更好吃的紅豆糕的可可率先感嘆一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大餐廳擠兌小餐廳的手段,實際上無外乎就那麼幾種,尋釁滋事、造謠生事是其中最末等的手段,挖人牆角則稍次之,而偷學招牌菜以菜品口味一較高下雖然依舊是行徑卑劣,但用凌薇的眼光看來卻算得上是正大光明的一較高下了。
畢竟在凌薇固有的世界觀裡,餐廳的競爭其實就該是這樣的,新菜式在上桌之後被對家偷學了去的情況在凌薇上輩子生活的那個世界屢見不鮮,除非那道菜品用料講究、精緻複雜又考究火候,否則被偷學根本就是必然的。而像凌薇上輩子打工的那種小飯館無星級酒店,選單上根本也沒幾道精緻講究的菜,多是與其他同型別的飯館、酒店相同的菜式。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在競爭中拔得頭籌,除了低價策略也就只有仰賴菜品的味道和口感了。
凌薇失語的原因實際上並不是因為聽了內爾所說的那些手段,而是那位克羅德家主不成氣候的小兒子竟然有著一條與她相似靈敏的舌頭。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