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阻止他?!”
樓湛感到腦中有什麼在跳動,一顫一顫地讓她頭疼得厲害,臉色也陰沉下來,目光冷厲。
雖然知道左清羽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沒想到他居然能眼睜睜看著一起兇案發生在眼前,言語間還頗有看戲的意味。
左清羽倒是一臉詫異,“我又和她不熟,為什麼要救她?”
樓湛氣得說不出話。
果真是將面具直接摘下來了,還以為他會冠冕堂皇地編出個諸如敵強我弱的理由,未料他居然這麼直白露骨。
不過,雖然手上已經有了證據,但若是左清羽願意出面作證,那把握就更大了。
左清羽看著樓湛,似乎是猜出她心中所想,點頭笑:“好啊,作為你去國公府解除那見鬼的婚約的條件,我幫你去扳倒那傢伙。”
樓湛點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左清羽:“這點信用我還是有的。”
“那就好。”樓湛的唇角忽然微微一勾,笑了。
不是在酒樓裡露出的那種扭曲笑容,而是自然而然的微笑,看著這幅冰山解凍一般的畫面,左清羽有些愕然。
在他的印象裡,樓湛從小到大都沒有笑過,那唇就像畫師畫上去的,永遠都平平的抿著,面無表情。
現在她笑起來,卻顯得明媚亮麗,黛青的眉眼也彷彿微微暈開,在眼底染上了色彩。
左清羽緩緩眨了眨眼,張口要說什麼,眼前忽有黑影一閃,左臉上猛地一痛,他的腦袋都被打得歪開,踉蹌著退了幾步,一陣目眩後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還揚著手的樓湛。
“這是我代張家小姐給你的。你這種見死不救,冷硬心腸,兩面三刀,虛情假意的人,該受的。”
樓湛鮮少說這麼長的話,左清羽捂著臉,又是一愣,連生氣這茬都忘了。
樓湛卻已經轉身走了。
左清羽終於在莫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不由氣結。才一月沒見,樓湛似乎就變了許多。
不過,只要能解除那個可笑的婚約,這點細節就不必在意了。
他看向棟宇連片的不遠處,放下手,臉色裡有著幸災樂禍。
***
院子裡的花開得盛,芍藥開得灼灼逼目,似乎在炫耀自己的美麗,卻沒有人去看一眼。
裴駙馬與大長公主的大兒子正縮在房間的一角里,瑟瑟發抖。
他的臉色有些發青,聽著面前的管家低聲彙報,哆嗦得更嚴重了。
“……你是說,樓湛快要查出來了?”
“是的,大少爺,您……還是去求求老爺和公主吧,畢竟這件事,也只有他們才能夠為您擺平。”
“我不去!”
裴駿臉色大變:“若是我爹知道了,不用樓湛來抓,我爹會直接打死我抬到張家去請罪!”
管家失語。
按照裴駙馬的性格,的確會這樣,就算裴駿是他唯一的兒子。
“怎麼辦,怎麼辦……那個賤人,如果她不咬我我也不會失手殺了她!”裴駿心焦氣躁,來回踱步,還算俊挺的面容上一片恐慌。
驀地,房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裴駿臉色煞白:“誰!”
外面死一般的沉寂,沒有回答。
☆、第十三章
外頭的沉寂幾乎要把擔驚受怕了兩天的裴駿逼瘋,他暴躁地踹了桌子一腳,怒聲:“誰!”
一道清亮的女聲從房門外傳來,隔著房門都能讓人感覺到女子的颯颯英氣:“大哥,是我。”
“宛兒?”裴駿渾身一顫,怒氣瞬間像雪一般化盡,清醒過來。
“大哥,你先開門。”
裴駿連忙跑過去,準備拉開門閂,手才碰到門,便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看到房裡的管家,眼神陰陰的。
管家被看得後頸一寒,自動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裴駿這才放心地開了門。
門外站著個明豔驚人的少女,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唇紅齒白,眸子璨璨,身姿亭亭玉立,手裡還抬著一個木盤,上面是裴駿今夜的晚飯。
“宛兒怎麼來了?”裴駿調整好表情,溫和地笑笑,將托盤接過,轉身走到房間裡。
身後的少女上下打量他兩眼,跟著走進來,皺眉道:“大哥,你怎麼了?連續兩日沒有出門,就連用飯時也不來,爹爹臉色可難看了。”
裴駿僵了僵,乾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