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夜不睡了,溫香暖玉在懷也不錯,葉信挪了位置,讓出一塊地方給葉蒔。”
這人真是無恥啊!怎麼說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好吧?對付無賴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無賴,但葉蒔覺得自己在無賴方面已經比不過葉信了,所以她長舒了口氣道:“既然這樣,我再去開間房!”
葉信勾起嘴角,似半夢半醒,說著夢話:“刺涼以為你死了,此刻必定毫無防備,你已經知道他身在何處,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葉蒔頓時神思斗轉,看向葉信。
“馬車裡有橫刀,暫借你一用。”說罷,葉信翻了個身,脊背向外。
葉蒔看著他的身影,如醍醐灌頂。
是啊,刺涼以為她死了,此時不去更待何時?葉蒔正欲抱拳道謝,誰知葉信又回頭道:“把燈熄了,把門給我關上。”
葉蒔:“……”
月黑風高夜,適合殺人。
葉蒔就著月光看手裡的橫刀,刀鞘上不規則排列著一些梅花,刀柄頂端一朵梅花綻放,葉蒔對這把橫刀有著很特別的熟悉之感,指尖輕捏梅花時她想起,這應該是她從灰谷營地逃出來時,隨手攜帶的武器,柳燕後來說,這把刀叫梅隱,是葉蒔的佩刀,也是持國公主身份的證明。
這把刀對葉蒔有著非凡的意義,她用這把刀,在這個世界上,殺了第一個人,而今天,她要去殺第二個。
營地裡很靜,只有幾隊士兵巡邏,葉蒔只看了一會就找到時間差與缺口,尋了個空隙,跑到畫柒之前帶她去的那座營帳。
葉蒔記得營帳門口應當有兩個侍衛,而此時此刻,她偷偷一瞧,發現他們兩人竟然不見了!是天造時機還是另有陷阱?她將簾子撩開一點,只見裡面有微弱光亮,刺涼習慣不熄燈入睡。
她迅速側身進入營帳,梅隱刀鞘綁在身後,刀則握在手中,藏身於屏風後向內看去,此時刺涼正躺在床榻上入睡,真如葉信所說,刺涼此刻當真沒有防備之心。
她的刀高舉,目光死死盯著刺涼,或許是武將天生對金屬光澤的東西敏感,又或許殺氣這種東西真的存在,就在她刀落下時,刺涼猛地驚醒一翻身,棉被遮在葉蒔頭上,她忽然被棉被捂的看不到視線,胸口一疼,被刺涼踢了一腳。
刺涼力氣極大,葉蒔倒地後揮動梅隱,梅隱刀刃極其鋒利,兩下便把棉被劃破,棉絮在空中亂飛。
刺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手指著葉蒔道:“哼,手下敗將也敢變成鬼魂前來索命?”
葉蒔冷冷一笑道:“刺涼,你睜大眼睛,看我到底是人是鬼?!”
不等他看清,葉蒔直接撲身上去,刺涼伸手去摸放在兵器架上的兵刃,葉蒔先一步擋在前面,一刀砍向那些兵刃,那些兵刃猶如豆腐,被她輕輕一切就成了兩半,見此情景,她頓時信心滿滿,手中的梅隱,真是把絕世利刃!
刺涼眯起眼,赤手空拳擺出架勢大喊道:“來人!有刺客!”
葉蒔措不及防他竟有這一招,心想壞事,她此刻不敢輕舉妄動,但僵持片刻後發現,刺涼這一嗓子,根本沒叫來任何人。
而下一刻,刺涼也意識到不對,急聲問道:“你把我的侍衛殺了?”
葉蒔咒罵一聲,心道:“殺你都沒把握,外面侍衛那麼多,我怎麼殺的過來?”眼見無人馳援,葉蒔冷笑中夾雜著得意,嚇唬他道:“念在往日情懷,我留你一具全屍,你這不忠不義之人,拿命來!”
話聲落,身姿起,自信滿滿,手中橫刀越用越順,刺涼或許失了氣勢,又赤手空拳,身上被葉蒔切開多道傷口,一番鬥狠下來,刺涼已經流了不少血,人都搖搖晃晃起來,葉蒔抓住時機,橫刀抹向他的手腕和腳踝,挑了筋,徹底廢了這個人。
刺涼精眸緊眯,不服輸道:“我早該想到,持國公主有‘起死回生’之力,明明在我眼前就上演過一次這樣的事,我竟還是不長記性!”
葉蒔不想多說廢話,飛身上前,一腳踢向刺涼心口窩,這腳力道非凡,刺涼本就失血過多,再加上這一腳,無疑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他躺在鮮血染紅的地上,咳著血沫子。
他的視線有些模糊,渾身發冷,刺涼捂著胸口的手抓向葉蒔的衣襬:“你,你是?”
葉蒔蹲下身子,看著毫無反抗能力的刺涼:“我是葉蒔。”
刺涼忽然笑了,很淒涼的笑,但葉蒔卻從這種笑中讀出了一種安心,他似乎對自己的結局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葉蒔單手舉起橫刀,停在距離他心臟三寸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