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3 / 4)

嗤之以鼻。

綺雯毫不諱言地說:這種“正直”之士,簡直比以權謀私的貪官還要可恨,至少人家貪官的價值觀還在正常範圍之內,而且人家辦壞事知道自己是在辦壞事,沒有一邊辦著禍國殃民的壞事,一邊還標榜自己是曠古忠臣是吧?

這副論調足夠標新立異。皇帝自己也是變通之人,自是對她這論調既欣賞又支援。

果然臨到此時,聽了皇帝的詰問,劉正明仍堅持道:“請聖上恕罪,老臣今日出頭,絕非為人幫腔,目的僅僅在於維護天道正統。為人君者當以大局為重,倘若聖上能對那禍國之女秉公處置,我等自不會為難聖上,還會為今日失禮之過向聖上請罪。”

皇帝略加重了語氣道:“劉卿家尚未回答朕的問話,朕若不從,又當如何?”

三老臣忍不住對望了一眼,劉正明臉上悲憤之色又加重了幾分,嗆聲道:“先帝曾於聖上與三王爺之間立誰為儲君一事多有遲疑,此事我等皆知。聖上蒙先帝厚愛,以大燕社稷相托,若還立身不正,有負重託,臣斗膽……懇請聖上遜位讓賢!”

“劉大人請慎言!”粟仟英終於忍不住插口訓斥,古往今來臣主廢立都是動搖社稷根本、絕對弊大於利的事,若要以此據理力爭,打壓住這三個糊塗老頭的氣焰,雖不能挽回風評劣勢,至少可以緩和局勢,爭取轉機。

卻未等他再多辯解,意外見到皇帝朝他輕飄飄遞過來一個眼神,似是示意他稍安勿躁,粟仟英為之一愣,就此忍住沒再多說。意識到今上可能已有對策,他也是心下稍安。

皇帝並沒說什麼,目光朝潭王瞟了過去。

事到如今潭王不能再裝聾作啞,踏上一步站了出來,面色沉痛地施禮道:“臣弟雖日日進宮侍疾,還是礙於身份,須得仰賴皇兄侍奉父皇。得悉因皇兄疏忽之責致使父皇過世,臣弟自是痛心疾首。請皇兄聽從劉大人進言,處置了那罪臣之女,以正視聽。臣弟自不敢對皇兄不敬。”

這就是拿準了皇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步交出綺雯,以此將他的軍了。

他確確實實絕不可能讓這個步。皇帝不由得暗中感慨,如果自己沒有過準備,眼下又當如何?

臨到這個境地,要麼是捨棄她來守住皇位,要麼就是為護著她與對手決個生死,前者的後果會是自己從此都被對方拿捏,今後都翻身無望,後者則是以本就不及源瑢的實力去與對手硬拼,同時還要丟棄自己的風評優勢,可謂勝算寥寥。

這兩條路走下去,想要留她一條生路,都是希望渺茫。

忽然意識到,原來曾經對為了國事要犧牲她的顧慮並沒多遙遠,眼前這局勢還不就是麼?向對手妥協,犧牲掉她,就成了保住皇位、圖謀後計最簡單的辦法。

萬分慶幸,好在自己還是有準備的。

“劉卿家口口聲聲孝道為重,當為敬重先帝之意。朕忝居皇位,正是受先帝親手相托,卿家此時卻出言要逼朕遜位,這便是敬重先帝、尊奉先帝之意麼?”皇帝義正言辭地問道,由此展開了反擊。

劉正明正要接話,皇帝卻沒留空隙給他,接著道:“依卿家所言,朕是對先帝敬奉不足,既然朕已背了這個名聲,也不怕再多一條罪狀,不如朕再為你奉上一項違背先帝旨意的大逆不道之舉吧。”

眾人都不明其意,皇帝轉身示意身後的王智,王智向其奉上一卷明黃綾緞的詔書。皇帝雙手接過後,直接將其轉遞給了劉正明:“請劉卿家過目。”

眾人見到皇帝這飽含敬重的姿態,便猜到那是太上皇所頒詔書。歷來僅有皇帝親發的詔命才用這種明黃綾緞寫就,也才算作詔書,太上皇自頒佈遜位詔書之後,便再未頒過什麼正式詔書,這一回又是什麼呢?眾人疑惑紛紛,連潭王一樣猜測不明。

劉正明亦是萬分敬重地雙手接過,徐徐展開,看過之後,臉色為之一變。

皇帝朝一旁踏上兩步,緩緩道:“父皇聽說朕處置了趙家之後,感念趙順德之父趙之涼父子三人昔年於關中平亂立有大功,要朕看在趙順德已然過世份上,免了趙家罪責,不再對其子女追究。見朕不為所動,父皇竟然不惜寫就了詔書來對朕施壓,朕卻仍是扣下詔書,沒有聲張。這也當真是不孝忤逆的大罪了。”

眾朝臣盡皆動容,潭王也是臉色一變。

竟然有這個茬口被他握在手裡。這一紙詔書就證明了所謂的罪臣之女已被太上皇赦免,反而是他出於公正,寧可違背父親旨意,也沒有對寵愛的女子徇私。表面看似又是一條不孝罪狀,實則卻是他扳回一局的重要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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