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泥足深陷進退兩難。
忽然聽見些許響動,再一看,那姑娘已經噠噠噠地沿著巷子跑遠了,邊跑還邊回頭看他們。兄弟倆眨著眼睛反應過來:方才她那哭竟是裝的!
“追!”源琛話音未落已然拔足追去。
源瑢有心勸說,張天師說今天守在這裡可以遇見命定之人,也沒說要他今天就把人娶回家不是?跑了就跑了唄。唉,二哥實在是等不及了。也難怪,忍了那麼多年再見到對方是這樣的成色,可不是再也等不得了麼……
那姑娘本就一副嬌嬌弱弱的樣兒,又跑得慌忙,時時回頭看著,見到源琛追來更是驚惶,很快就身子一歪撲倒在地。
源琛趁機追到了跟前伸手來扶她,那姑娘邊抗拒邊哭著懇求:“求你放我走,我嫂嫂欺負我,我爹爹也不管我,我前幾日就差一點自盡死了,再回去必然活不成了。”
源琛聽得隱然心痛,抓著她的手臂不知如何勸說:“你聽我說,我……”
卻沒等他說下去,那姑娘就身子一軟,眼睛一閉,竟暈過去了。源琛趕忙將她橫抱起來。這是成年以來頭一回親近年輕女子,又是一步到位地如此親近,指尖感受著她衣衫之下肌膚的柔滑與彈性,鼻子聞著似有若無的奇異幽香,他手足無措,慌得無以復加,轉頭求助地問源瑢:“現在又該如何?”
源瑢故意要逗他,大方地一伸雙手笑呵呵道:“要不由小弟代勞?”
源琛沒心思理他,低頭望了姑娘一會兒,猛地吐出兩字:“回宮!”
源瑢呆若木雞:“二哥……好魄力!”
源琛將懷裡的姑娘朝他一攤:“她這模樣,自然須得儘快回宮醫治!”
源瑢這才看見,那姑娘唇角竟然緩緩淌出了一縷絳紅色的血跡。原來這回,她不是裝的。
對於那一次離家出走,綺雯的解釋是:誰剛經歷了穿越這種奇葩事兒還不能懵逼一下下啊!
死了一回就夠嚇人了,再睜眼看見一個奇異的新環境,忍受著身上自殺未遂留下的傷痛,放眼一看身邊沒一個靠得住的人,不跑等什麼呀?至於外面的世界是否能好一點,她還沒緩過神來去細想。
沒想到這副病弱的身子剛夠支撐她跑出牆外百餘步遠就停電了。
再睜開眼時,看見的又是一個全新的環境,這木雕精緻的拔步床、花紋好看的幔帳、金閃閃的幔帳鉤,似乎比侯爵府又高了一個檔次。難不成是又穿了一次?
不遠處有人敘敘說著話,聽上去好像是丫鬟在向主人彙報著什麼。綺雯支撐著坐了起來,就看見敞開的槅扇門那邊站著一個身穿墨藍色常服的高挑男子,似是察覺了她的動靜,那人轉頭看過來,目中閃起驚喜之光,隨即就走了過來。
認出他就是夜裡遇見的那個“怪人”,感覺得到嘴裡有著些許湯藥殘餘的味道,身上也比昨日舒適了些,又是置身這麼整潔高檔的環境,綺雯比昨晚冷靜了許多,很容易就想明白,自己這是被人英雄救美了。
“公……子,是你救我的?多……多謝了。”她笨拙地笑著道謝,儘量端正了一下坐姿,大概不用像影視劇裡那樣下跪磕頭吧?
“怪人”來到床邊,挺侷促地在木墩上坐下,遲疑了一下才問:“你可覺得好些了?”
“嗯,好多了。”
“那就好。”他說完這寥寥幾個子就沒詞兒了,但很顯然還有話想說,就是不知如何開口。
綺雯看得大感奇異,他是救人的,乾的是好事又不是虧心事,為啥還要這麼為難?甚至是……臉紅?
源琛早把她醒來後自己要說的話盤算了好幾遍,等到這時卻又覺得哪句都不合適,遲疑再三,才橫下心道:“這麼說出來你或許覺得荒誕無稽,不過這確是實言。我不是碰巧救你的。是天一道的張天師算命說,我那個時辰去到那個地點,便會遇見命中註定與我兩情相悅廝守終生的人,也就……是你。”
他頓了頓,似是將全身力氣化作勇氣,才又一鼓作氣說下去,“我等你已經等了十五年,為此我沒納過一房姬妾,沒接近過一個年輕女子,才總算見著了你。你願不願意……留下來?願不願……做我妻子?”
要形容綺雯此刻的表情,那隻能是一個大寫的“懵”字。
雖然歐巴的深情表白很動人,可是,哪有半夜遇見個人就表白求婚的?人家牙都沒刷呢!
看著瞠目結舌的她,源琛心裡七上八下,半失落半無奈地道:“你若是不情願,當然我也不會強求,嫁給我……本也算不得多享福的事。罷了,我先送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