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2 / 4)

多了!

有時真是不得不嫉妒二哥,二哥那樣悶嘴葫蘆樣的人,身邊都不乏與之相互理解的默契之人,就他所知,方奎就是一個,當初若非拿了方奎的家人做要挾,根本無望爭取到方奎的倒戈。而且那個倒戈也很有限,方奎從沒提供給他什麼重要資訊。

而綺雯更不必說了,見識過了綺雯的智計和對二哥的忠誠執著,反襯得自己府裡這些成日只會爭風吃醋、為爭個簪子都能打個頭破血流的姬妾們根本沒了人樣。

仍靜靜看著鍾正,潭王心裡翻滾的怒意倒自行消了,剩下的滿滿都是自嘲:我究竟造了什麼孽,竟然淪落得比二哥差了這麼多?

鍾正終於受不住被他這樣的眼神凌遲,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屬下有罪。”

究竟有什麼罪,他依稀有著一點體會,卻仍拿不準。

方才怒意正盛的時候,潭王都有心直接把這個白白在自己跟前呆了十幾年的睜眼瞎給發落了,可後來又覺得,旁人還不如他呢,真處置了他,自己只會落得更加冷清寂寞,就還是作罷了。

“其實,你有句話也說的在理。”潭王以手指輕輕叩擊著炕桌,目光轉向一旁,思索之間心裡已有了成算,“這確實也算得上一個……良機。”

……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今年遼東的桃花比中原的山寺開得還晚了些。

打了近兩個月的拉鋸戰,皇帝才又重新回到了臨溟。好在這座城池失守的時間不算長,沒有遭受太大的破壞,驛館仍大體維持之前綺雯在時的樣子。

內院裡的兩樹桃花開得正旺,望著滿樹絢爛如雲的韶華,皇帝暗暗遺憾:可惜她不能與我一同觀賞。

“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為主帥者當縱觀全域性,不可逞匹夫之勇。聖上這一次以身犯險,實在是太過分了些!”

桃花再美,也吸引不來粟仟英粟大人的半點注意。本來他一向是對今上任何決定都十分支援的,言官們聒噪的時候他還常來打打圓場,不過這一回今上的行徑確實有點過了頭,以至於連粟大人都不依不饒地追進了驛館內院來批鬥。

只因前幾日得知一支押運糧餉北上的隊伍半路被和軍阻截,圍在了一處山坳。今上竟然僅僅帶了三千羽林衛就親自衝了過去突圍營救,而且還在接戰之前先放出話去亮明瞭身份,以自己為餌,引誘敵軍放棄對押糧隊的圍攻,反手猛撲過來。

那可是一萬多敵軍!今上居然就帶著三千羽林衛直衝上去與之交戰。一直打了一個多時辰,才等來了救兵。這要是有個不測,可怎麼得了!好歹他也是將為人父的了,怎一點也不為京城的女人和孩子想想呢?

皇帝揹著手站在桃樹之下,沐浴著繽紛落英,看著素來溫文爾雅的粟仟英都被氣得吹起了鬍子,只覺得滿心好笑。

這場仗是不得不打的,當時他若不動手去解圍,等到其餘隊伍開過去,那些糧餉早就被和軍盡數搶走。那不是一般的糧餉,而是剛從南方籌集運送而來的一大批物資,是足以決定整個戰局勝負的一大筆財富,決不能丟。

所以這個險他必須得冒。再說他也不覺得這事有多險,正所謂藝高人膽大,外人眼裡險象環生的事放到有本事、有把握的人眼中,就根本不算什麼。

“聽聞永豪近日正在蒐集言官們的各樣把柄?”捱了半天數落的皇帝完全沒有接招,一出口卻是毫不相干的話題。

粟仟英登時一愣:“聖上是指……”

皇帝對他的裝蒜也沒在意,踱著步輕鬆道:“歷來言官們都是官職不高職權卻很大的人物,常會左右朝廷大事的風向,你有意去控制他們,這很好,對咱們將來必會大有益處。”

粟仟英面上仍維持著平靜,卻已淌了一脊背的冷汗。蒐集言官把柄本是他避著外人私下裡的行動,目的是為了控制言官,但為的卻是給自己爭權鋪路,而非“咱們”。這事如何被今上知道了去,他半點頭緒也沒。

他忍不住朝不遠處的邱昱看過去,邱大人一派光明磊落,爽朗笑道:“還是粟大人高明,什麼控制言官這種事,微臣這種大老粗便想不到。”

君臣兩個來來往往說了幾句,都是稱道粟仟英眼光獨到,手段高明,說得極其自然,卻聽得粟仟英愈發冷汗陣陣。

今上這是在收權了,在暗示他留意臣子的本分,不要妄圖越權逾禮。

粟仟英感慨萬分,大燕綿延至今已二百八十八載,還能出了如此文武雙全、英明神武的一位皇帝,是社稷之福,但是不是自己之福,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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