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就被一位陌生姐姐塞了個烏木雕漆扁盒在手裡,派給她個去內建庫送東西的差事,還說是長公主親口下的令。
這事透著奇怪,可她沒資格多問,更沒資格推辭,只能照做。小心翼翼地把東西送到了地方,管事的內侍開啟盒子一看,就說東西不對,定是她私藏了去,就此不依不饒,要扣下她論罪。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綺雯略一思忖,就明白自己這是被算計了。那位長公主不走尋常路,這回不知道又打的什麼算盤,按理說不至於有壞心,可誰知會不會好心辦壞事呢?
依據李嬤嬤灌輸的資訊來看,這宮裡的事從來都是可大可小,她一個小小宮女連人都沒認識幾個,要真惹出事來,沒人能拿長公主怎樣,她可是輕易就炮灰了啊。
心裡七上八下地站在班房裡等訊息,等來的卻是一句系統提示。
系統:叮!請玩家注意,男主已出現於十米範圍之內。
綺雯的心就像坐飛機遇見了強烈氣流,重重飄忽了一下:人長公主不但是好心,這手腕也著實高明啊,竟然請動了這尊大佛!
內建庫是個冷衙門,當差的內侍根本沒機會得見天顏,這回可算開了眼了。全體拜伏在地時,都在嘀咕:不知道這宮女是什麼來頭,竟然引得皇上親自來領?不是都說……今上不近女色的麼?
皇帝踏進班房後看了看綺雯,人垂頭跪在那裡,一身標準的宮女穿戴,根本看不出那天的樣兒了,沒法確認是不是她,便道:“你抬起頭來。”
綺雯抬了頭,不經意就抬眼朝他直望過去。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二十天過去,隔了這麼多秋,再看見的一刻,才發覺真有點想念。這一回他穿的絳紫貢緞的團領常服,蟠龍團花,海水江牙的織金膝瀾,比那日的便裝更顯得巋然挺拔,丰神俊秀。
她一向覺得男人不需要面容太漂亮,像潭王那樣就有些過了,他這樣的就正好,線條剛毅利落,即便像石雕,也是尊雕琢精緻的好看石雕。
系統:叮!玩家因思春而對男主好感度+4,好感度累計為10,與男主好感度僅2點之差,請注意。
特麼的,這怎麼就算思春了?還一氣兒就漲4點,我有那麼賤不?綺雯鬱悶死了。
面前的宮女一雙眼睛清潭似的,又清亮又澄澈,臉上帶著點怯意和迷茫。是她沒錯,不過……她怎這麼直勾勾地看過來呢?他叫她抬頭,沒叫她抬眼不是?
皇帝頭一回被個女人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看,渾身的不自在,皺了皺眉,別過臉問一旁的內侍:“犯的是什麼事?”
那內侍班頭顫著聲音回稟:“回……回皇上,其實,這姑娘沒犯什麼錯兒,是長公主傳令奴婢,故意刁難住她的。”
果然,整個都是琢錦搗鬼,這招數何其幼稚拙劣。皇帝懶得多說,便道:“人朕領走了。”
他一心想著儘快回去復工,等走到門口,回頭一看,那丫頭還怯怯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似的。
他有些不耐煩地向伴駕來的錢元禾遞了個眼神,錢元禾立刻操著御前內侍的特有腔調向綺雯吆喝:“走啊,沒聽見爺說領你走麼?”
她這才惶恐地點了頭,跟在後頭出來。
外面剛有幾片陰雲飄過,太陽在雲彩縫裡露了臉,含羞帶笑,灑下一地璀璨金光。
皇帝迎著暖陽抬頭望望天,他多年未曾來過這一帶,周圍的簡單景緻透著些新鮮。自從上回陪長公主出遊回來後,他只去過坤裕宮兩次,慈清宮一次,其餘時候都輾轉於皇極殿、文華殿與隆熙閣之間,尤其窩在隆熙閣裡龍書案前的時候最長,簡直像個蹲監的囚犯。
這次計劃外的出門,就像放了次風,心情跟著松泛了,倒生出幾分重見天日的恍惚與輕鬆。王智他們總勸他多歇歇,或許是該歇歇的吧。
他難得地想要走走,就揮手屏退了肩輿,揹著手往回溜達。他步子長,又慣了爭分奪秒的做派,溜達也比常人行走快得多。挺寂靜的長條石夾道,背後一串小跑跟隨的腳步聲,除了錢元禾的之外,好像還有一個……
這麼快就把她忘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他回身望過來,錢元禾知道爺要看的不是自己,麻利地退開,朝後面的綺雯使個眼色。
那個惹事的宮女就怯生生地上前幾步。
皇帝對她略加端詳,人還是那天的人,模樣沒變,只是平白無故地,好像看著比那天見時又多順眼了些。莫非是換了這身裝扮的緣故?
除了六局那些女官和掖庭的雜役之外,後宮服侍人的宮女子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