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吃著粥點:“不會,他越是看到我對你重視,越會看重你這個突破口,所以我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住你,讓他再沾不到你的邊。他是否看破你騙了他,已無關緊要。”
這是另一種理論,好比綺雯就是他寫好的一個錦囊,越是藏得嚴實,就越是吊潭王的胃口。綺雯擔憂的是潭王會放棄她而另覓他途,皇帝卻認為越是這樣潭王越會盯緊她,反而越是保險。
他的那個計劃,就是建立在源瑢押寶押在綺雯身上、盯緊她為突破口這個關鍵前提之上。眼下的思路已不再是騙過源瑢,而是引源瑢為綺雯而與他較勁。以他對源瑢性子的瞭解,此計還是有著一定的把握。
綺雯還是覺得不把穩:“可是萬一……”
“不必說了,”皇帝“噠”地放下筷子,肅然抬眼,“你記住,讓你去刺探源瑢這事到此為止,將來不管遇到何樣變故,都無需你再去與他見面,你可聽明白了?”
他已經許久許久未曾在她面前露出這副冷森森的石雕面容,綺雯看得心頭一陣發顫,只好點頭道:“是,我都記下了。”
看來昨天潭王的所為還是深深刺激了他,他是不至於衝動到跑去找潭王拼命的地步,但也沒有平靜到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他已經無法容忍再讓她與潭王有何接觸。
綺雯隱隱覺得不安,他的這個反應,一樣像是被逼得感情用事,只是程度不同罷了。要說為了計劃能夠順利實行,自然還是該放她去繼續對潭王加以敷衍才更好,更穩妥。這般硬生生將她拘留在此,看似是保護住她了,可若是影響到全盤計劃,又如何算得上對她好?
綺雯暗歎了口氣,罷了,他心裡有底就好,或許還是該多信任他些,不去想那麼多。
“你真明白了?”皇帝竟還不放心,幽黑的眸子鋒芒暗藏,審視著她。
綺雯怔了怔:“我明白了啊。難不成,您還怕我對您陽奉陰違?”她笑了笑,“我從前可曾不聽您的話過?”
皇帝微微頷首,繼續執起筷子來吃著,淡淡道:“源瑢連要定你這個人的話都說出來了,如何能指望他下次見你會規規矩矩?你是決不能再去與他見面了的。”
他不好形容,其實心裡總是隱隱介意,她不像尋常姑娘那麼忸怩,不將禮教大妨看得那麼重,這些招數用在他身上也就罷了,若是……看她還露出想去繼續與源瑢接觸的意思,他就膽戰心驚,真怕她自作主張再去見源瑢,源瑢都已經想對她動手了,此事必須到此為止,再不能繼續下去。
再繼續下去,她就只能用上以色侍人那一招了,雖說他也明知綺雯極其厭惡源瑢,不會有半點與之親近的意願,但她同時又是那麼識大體的人,若被逼至走投無路,也沒了這次這樣的急智救急,保不準她會使出那一招——那終究是他不能容忍的。
從前放她去刺探源瑢,都是在猜測源瑢不會打她主意的前提之下,如今已然明確了源瑢的意思,他就絕對要避免那樣的狀況發生。這是他的底限。
綺雯倒沒去想這一層,她只覺得他是被嚇怕了,生怕再讓她受一點委屈。這樣也好,他能讓她省心落清閒,她樂不得的呢。
……
潭王府采薇堂東梢間裡的三個人兩站一坐,靜得落針可聞。
喬安國略弓著腰站著,雖竭力保持著面色鎮靜,憂慮之色卻仍從雙目中閃爍出來。他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鐘正。剛稟報了宮中訊息的鐘長史倒是仍如平時般中正仁和,波瀾不興,眼觀鼻鼻觀心地掖手而立,等待主人示下。
潭王坐在炕邊,端著翡翠荷葉茶盅品著香茶,他一手託盞,一手捏著杯蓋,慢慢吹慢慢品,姿態悠哉閒適至極。
喬安國留意到,方才聽了鍾正的稟報,王爺不但沒有現出怒色或是憂色,甚至還添了幾分笑意,仿若是聽了什麼好訊息。
那怎可能是什麼好訊息呢?眼見那宮女被今上護在了隆熙閣,方奎的倒戈也很可能已被今上知道了,己方不是雞飛蛋打,擎等著挨收拾了麼?王爺怎還能笑得出來?
眼看太上皇的病情一日重過一日,喬安國清楚,王爺或許不指望著太上皇撐腰,但自己是絕對要指望的,太上皇一倒,今上勢必先要收拾了自己,到時三王爺能使多大的力氣相助還不好說。
連首輔杜大人都說回鄉就回鄉了呢,自己又如何指望的上王爺全力保護?再說回鄉的尚且還能召回,等到自己被今上收拾,鐵定就不會是回鄉那麼簡單了。看現今這意思,自己須得另外盤算出路才行。
“愁什麼呢。”潭王終於將茶盞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