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遇而安、毫無野心。
他既這般蜇伏隱忍,不露鋒芒,現如今卻大張旗鼓、熱忱於開辦內廠,我才不信他會放過稅監這個灸手可熱的差使用權”,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等著看吧,如果我老眼未花,楊凌異想天開地去聯合什麼車馬行為內廠眼線,十有八九是故意示弱。待他勢力穩定,必然要和東廠奪稅監這塊肥肉。”
謝遷擊掌贊讚道:“妙呀!天下稅賦,三分歸戶部,七分入司禮監,財政大權掌於內廷終是不叫人放心,王嶽年事已高,一旦不在,將來事殊未可料。如果內廠、西廠爭權奪利、兩敗俱傷,我們便可以趁勢發動,將稅賦之權重歸於戶部手中了。”
劉健蹙了蹙白眉,說道:“賓之想得倒是不錯,可是東廠樹大根深,勢力遍及天下,楊凌只憑著聖眷和不成氣候的內廠,有資格挑戰司禮監,挑戰東廠麼?”
李東陽呵呵笑道:“不能,所以我們不但不能進言讓皇上撤了內廠,目前還要明裡暗裡多多幫扶他們,內廠實力越強,他的野心就會越大,但是無論如何強大,他都不可能給東廠造成致命一擊,除非我們給他一種假像:外廷站在他這一邊!”
劉健擊掌道:“好!老謝,給督察打個招呼,叫御使臺的言官們不要尋內廠的麻煩,目前還要大開方便之門,讓內廠有實力從東廠手中奪桃子,呵呵呵,利之所至,二桃便當能殺三士!”
弘治一朝近二十年來,外廷始終壓內官一頭,所以三大學士似乎因此忘世上還有另一條諺語:養虎為患!
…………
兩個月,僅僅兩個月,內廠的勢力發展遠遠超過楊凌自己的預料。他原本估計內廠一開,司禮監、東廠、錦衣衛和外廷文臣們決不會視而不見,風刀霜劍勢必不絕於途。
所以他以八百里快馬將吳傑、黃奇胤請回京來,自行設定了內廠官職,吳傑任大檔頭,黃奇胤、於永任二檔頭,連得祿等三位都司官任三檔頭,柳彪、楊一清任掌刑千戶,餘者按百戶、司房、辦事,番役全面改制,一切安排妥當後,自己天天跟在皇帝身邊,準備靠這棵大樹應付可能的種種攻擊。
不料東廠一直沒有聲息,朝中文官和御使臺也突然沒了動靜,倒讓楊凌白擔了一番心思。吳傑這些年來雖在錦衣衛中不受重視,卻一直承擔著最辛苦的蒐集情報工作,在這方面可謂經驗嫻熟。
楊凌不但將他調回京來,而且一步登天升任僅次於總督內廠欽差官楊凌的大檔頭,而且楊凌對他這個出身錦衣衛的人全無避忌,諸事都放膽交給他去做。
多年來飽受排擠、猜忌的吳傑感激涕零,加上他救過楊夫人的命,自認和楊家有層極親密的關係,所以為了內廠可謂嘔心瀝血、不遺餘力。那班訓練有素的神機營官兵在他和柳、楊兩位千戶的調教下迅速融入了新的角色。
黃奇胤接了聖旨進京,聽說楊凌要他到內廠任職,這位老夫子雖說受朝廷打壓多年,但是昔年那位熱血御使的傲然風骨猶在,竟拂然拒絕。楊凌心裡早已有所準備,他將老夫子請進密室,推心置腹地與他詳談了一番自己造福黎民的大致目的。
黃奇胤畢竟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中舉、既而留任督察院。不知民間疾苦的御使言官了,也不再有堂堂皇皇愛惜個人羽毛的書生意氣,在他心裡,如果能腳踏實地為百姓做些事情,就算留在內廠損及個人聲譽也算不得什麼了,何況如今的京師還有哪個記得他這位少年得意時便一頭栽到窮荒僻壤近三十年的人?
兩個月的功夫。內廠不但成功地在京師立住了腳跟,而且觸角以京師為中心,每天都在向四面八方延伸不停,這種奇速終於引起了東廠和司禮監的注意和恐慌。
這種瘟疫般的蔓延速度就是楊凌也沒有想到,他本來是想先開通京師到江南一路水運、陸運的交通線,待年底有了出色的盈利,給其他商人樹下榜樣,再趁勢全面擴充內廠的勢力範圍。
就算如此,他心中也不敢樂觀,商人和官方打交道天生處於弱勢地位,他們不可能沒有絲毫猜疑地放心和內廠合作,內廠又不能用權勢強行逼迫他們公私合營,要樹立信譽取信於這些生性謹慎多疑的商人談何容易?
可是來自萊茵河畔的神聖羅馬帝國後裔於永,還真是塊經商的料兒,他帶著人拜方了幾家最大的船行、車馬行,開出的條件沒有一個車主會拒絕。
我們內廠幫你們運送財帛貨物、行商客人。你們現在盤點計算出以住五年平均每年的盈利,我們插手後如果盈利低於這個數我們分文不取,高於這個數高多少都是五五分成。今年?今年這後半年我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