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招兒。崔緹皺著眉頭道:“刑部將案子發由魏判官掌理,恐怕要令鎮撫使大人為難了,這老匹夫連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裡。豈會在乎我們?”
另一個錦衣百戶黃子維笑道:“崔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洪鐘那老傢伙謹小慎微,最是見風使舵,咱們直接將貼子呈給他去,諒他不敢拂了牟大人面子。”
不料洪鐘自以為已窺知皇上心意。接了二人呈上的鎮撫使牟斌的貼子,沉吟良久後對刑部左侍郎程文義道:“去,告訴兩個錦衣百戶,就說此案緊要,相關人犯還未齊全,故此不能審問,請他們回去吧。”
刑部左侍郎程文義擔心地道:“大人。拖得一時拖不了一世,升堂審案時,如果錦衣衛強要插手,那便如何是好?”
洪鐘老奸巨滑地嘿嘿一笑,說道:“到那時三司會審、舉朝矚目,隨便叫魏紳找個由頭把他們阻在外面,牟斌難道敢冒天下之大諱,強行闖入公堂不成?”
處事一向玲瓏八面的洪鐘今日敢向錦衣衛叫板,倒令程文義心下驚奇不已,他應了聲“是”,悄悄退了出去。
洪鐘微笑著暗想:“我一個刑部衙門不是錦衣衛的對手,可三法司同堂問案,那牟斌敢同時得罪三司公卿麼?此案審的明白,到時怕內相都要換人了,到那時我的聲望一時無兩,牟斌見了我還會如此囂張麼。”
鎮撫司牟斌房內,提督指揮使張繡揹負雙手,在房中踱來踱去,半晌方重重哼了一聲:“真是愚蠢,修建帝陵本來是一件難得地機會,有些資本,楊凌便可更進一步,他怎麼竟然摻和進這樣大案中去?我剛剛趕回京城,還不知其中詳情,那陵中可是真的滲了水麼?”
牟斌微笑道:“滲不滲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帝在時以仁厚治天下,咱們錦衣衛的聲勢已大如前,如今如果讓禮部、工部那班文臣再扳倒了司禮監和錦衣親軍地話,那文官們可是更加威風了。”
張繡瞪了他一眼,斥道:“如此說來,此事是真的了?龍脈受損事關國事,那是何等重要大事?你怎麼敢泰然處之,還要為那個惹禍精撐腰麼”
牟斌雖是錦衣衛下鎮撫司統領,但是由於掌握著錦衣衛最要害的部門,權力地位比之張繡不遑稍讓,聽了張繡這麼說,不禁曬然一笑道:“大人,挖塊地就損及國運?那些愚夫俗子的說法,你真的信麼?
呵呵,昔年宋徽宗因為後嗣不盛,聽從風水先生說法,勞民傷財將汴梁城西北角地勢加高數倍,說是從此便可子孫興旺,國運昌隆,結果如何?
他迷信風水之學,大興土木、修道成仙,結果成為亡國之君,邊他兒子宋欽宗也一塊被金兵俘虜走了,二帝被擄,堪稱天下奇聞,還有本朝……”
“夠了!”張繡臉皮抽搐了一下,半晌才道:“常言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這些事雖然虛無縹緲,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如今事已至此,唯有盡人力而聽天命了。你派人聯絡楊凌,看他有何說法、打算,如果能救他出來,儘量去做。如果事不可為,而且牽連到我錦衣衛的話……你明白?”
牟斌點了點頭。沉靜地道:“卑職明白,我已著人去辦了。”
…………
魏紳將楊凌等人作為朝廷欽犯,分別囚入單獨地牢室,彼此不得見聞,以免他們串供。楊凌獨自關押在一間黴氣甚重的囚室內。正呆呆枯坐,一個獄卒用刀柄“噹噹”地敲了敲鐵欄,說道:“吃飯了”,說著隨手遞進一個飯缽來。
楊凌自被抓進京城。關進這暗無天日的囚室,還水米未進,早已飢腸轆轆,聞言忙站起來走過去接那站縫間遞進的飯缽。那名獄卒半低著頭,機警地四下看看,忽地抬起頭來。低聲笑道:“楊大人,久違了,牟大人著卑職向你問話,你可要聽仔細了。”
楊凌見他一抬頭,竟是錦衣千戶錢寧,不禁又驚又喜,失聲道:“是你?錢大人怎麼混進來了。小心被人發現。”
錢寧微笑道:“我若不來,隨便派個兄弟,只怕你以為是刑部誑你,豈肯直言?放心吧,刑部有我們的人,帶你出去不得,但進來瞧瞧卻無妨。牟大人問你。事情可做的天衣無縫?”
楊凌心中一震:“牟斌這麼問,顯然已認定帝陵入水是千真萬確地事了,聽他語氣,倒不像很在乎風水之學。”
楊凌不敢輕易說出實情,他與牟斌交情不深,若是牟斌有意誑他,那真是自尋死路了,所以楊凌含糊地道:“卑職不明白大人地意思,金井本就沒有差遲,何來破綻可尋?”
錢寧豎了豎大指,微笑點頭道:“如此最好,可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