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顯脈?
柳貞吉就算信戚太醫,這時候也有點把握不住了。
她怕他們空歡喜一場。
孩子對他們來說,意義很大。
皇帝心大,也心重,以前她受傷的事,他現在是支字不提,她沒有孩子不僅僅是他們子嗣的問題,同時也代表著一段他不想重提的過往。
他對她是有愧疚的,醉酒失態就會抱著她的肚子,眼淚往往會浸溼她腹前的衣裳。
他難受,她也難受,所以從不提起。
“有了。”她懷疑,他卻篤定得很。
柳貞吉“嗯”了一聲點點頭,不再多說,臉上的笑意也淡了。
太醫院來了三個太醫,太醫院主事的老太醫都來了。
太子也牽了辰安公主急急走了進來,跟在了太醫之後。
“別多禮了,過來。”周容浚止了他們的行禮,把皇后的手搭上了軟枕。
宋濤不再多話,第一個上來。
他把脈的時間稍長,問話問得很仔細。
把完後退下,讓下一個來。
等到三個太醫都把完,四人一碰首,由宋濤稟道,“皇上,臣等皆認為娘娘是有了,喜脈很顯。”
周容浚繃著的臉總算鬆了,“賞。”
宋濤看了看皇后娘娘精神奕奕的臉,臉上也全是笑,“皇上,娘娘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就是現在也不用大補,入食只需跟之前一致就可。”
周容浚點頭。
辰安已站到了柳貞吉面前,摸著她的肚子,抬頭問她,“母后,是妹妹?”
“應是。”柳貞吉確定自己是有了,胸口一塊大石落了地,眉開笑眼地道,“辰安以後有妹妹帶了。”
辰安公主羞澀地笑了起來,輕輕地點了下頭。
她是極喜歡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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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有了喜事的事不一會就傳遍了朝廷上下,不過蘭公主等人想進宮賀喜被攔了下來。
皇上有令,宮外之人不得求見皇后,需皇后親自傳召才能過來。
周容浚也把宮裡的那些個宮妃移到了西邊的宮殿,他們所居的萬安宮德宏宮這一塊的東邊不許宮女擅自過來,凡無旨擅入者按宮法處置。
長殳這次也是自己領著蘇公公,親自把萬安宮上上下下的人又順了一遍,凡有一點可疑者皆被送走。
就算如此,周容浚還是覺得不安心。
自知道她有孕的那刻起,他一直不安心到了現在,連前朝事都讓他分不開心了,總覺得在她這裡還有哪沒做好。
他時刻如坐針氈,外人看來還好,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皇帝,但在再明白不過他的柳貞吉眼時,只覺得她丈夫可憐得快要自爆了,這還不是喜的,完全是焦慮來的。
她看他焦躁的樣子也被影響得也有些坐不住,心頭髮虛,頻頻安慰自己可不能跟他一樣,夫妻兩人有一個廢柴就可以了,可不能兩個一起陷落。
見他無心政事,守在她身邊把宮裡的隱患都拔除了之後,這天就想著折騰那些不聽話的臣子,柳貞吉一聽他琢磨起這事,被嚇得夠嗆,趕緊攔他,“你行行好,給他們條活路吧,最近他們可聽話了。”
先帝要是有現在這樣聽話的滿朝文武,肯定不會一生陰鬱。
“那再看看。”周容浚按捺住哪不對勁的不舒服,儘量不帶情緒地說。
“你啊……”柳貞吉搖頭,感覺她懷了一個,還得帶一個大的。
太子公主都沒他這麼煩人。
不得已,她還是耐著性子勸他回了德宏殿理朝,然後把自己也奉獻上了,陪著他去。
辰安實在太能幹,沒用她怎麼教,已經像模像樣地處理宮務了,長殳帶著她用心得很,現在的辰安公主連宮外東西南北市坊裡的貨價菜價都通曉,懂得比她母后還多,皇后娘娘羞愧的同時,也無礙她羞愧地啟用童工,把辰安討要的宮務交給了她。
現在她的主要任務就是把皇帝帶好。
周容浚有了她陪著處理朝務,沒幾天就好了,就是德宏殿不再像過去那樣群臣來往,礙於她在,他搬到了前殿去處理朝務,後殿留給了她。
前後兩殿守衛極嚴,有三批人同時守衛著,他倒也不擔心。
離她離得近,他隨時可過來看她,用不了一會兒就能到,很是安心。
柳貞吉見自己懷孕到底沒耽誤他的政事,默默給自己發了塊賢妻良母,周朝好皇后的獎牌,也就安心地在後殿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