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和念想。
雖不敢明言,但許多人心裡早暗暗有了計較:皇上已不可挽救地衰落了,皇后也向來體弱多病深居簡出,這一代人的時期恐怕不久將盡了。只盼太子能和慕容千金早早完婚,他日齊力主國治家,必定會是一番新氣象。
太子陪著皇帝聽完早奏便順便親自服侍他吃藥。皇帝一邊吃著人參靈芝一類養身吊命的東西,一邊仍像以前一樣一絲不苟地服用那兩個老道剩下來的丹藥。黨熙之耐心勸說,無奈皇帝精神雖然不濟,卻是十分固執倔強,黨熙之無法,只得由著他去。
皇帝一時失去了二道,心尤不甘,趁著今日黨熙之伺候吃藥之際,囑咐他去幫自己找回來或者再幫他覓個仙家道士。
黨熙之眉宇間掠過一絲怫然,淡淡說道:“仙人們處事高妙,行蹤飄逸,遠為凡人所不解,此刻說不定他仙家要務纏身,所以只得置您龍體於不顧了。”皇帝竟然聽不出他話裡頭的諷刺,只是默默點頭,若有所思。
黨羨之最近每日都進宮請安,去流水別苑避暑一事也就暫且擱淺了。他自小淘氣出格,吸引了父皇母后的格外關注,兩位高堂反而對他更偏愛操心些。但他時常貪玩在外又不守規矩,是以經常十天半月的不見人影,這會兒天天來拜,再順便聊上幾句,這讓老父母很是高興。
黨羨之今早請安時看黨熙之時刻忙碌操勞,便順口提到說自己前兩天打了幾罈子好酒,改明兒讓人給他的東宮送去點嚐嚐消遣。
黨熙之當時笑說:“什麼好酒,還值得你特意提它?”
黨羨之煞有其事地說道:“梅林梅氏的梅子酒,好喝得很,男女皆可,老少咸宜。我屋子裡的那幾壇,可都是我親自跑去嚐了今年的新酒一個個挑回來的。”
黨熙之嘆道:“罷,罷,就你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左右近日朝中沒什麼要緊事,我不若偷得浮生半日閒,晚膳間去找你。這梅子酒先嚐一嘗,要真好喝,我就全搬走啦。”
二人便約下晚上在連王府設個簡單家宴小飲一番。
黨羨之又讓人去竟王府請七王爺和郡主同來,結果七王爺外出不在家,只有寧芝攜一支蕭前來,說是一直在學,最近小有感獲,請哥哥們品鑑評判一下。結果宴還沒開,就被晚清騙著一塊喝了不少果酒。
不料黨熙之前腳剛到,後腳回事的又來報說劉王來了。
黨羨之眉頭一皺說:“他怎麼來了?”
黨熙之攤手道:“我還以為你請了他來呢!”
黨寧芝臉上略露尷尬之色,插嘴道:“兩位皇兄,全怪小妹,來的時候在街上叫他給看出了我爹的轎子,攔下來說了幾句話,他便興致大發不請自來了……”
晚清看他們幾個神色反應,心裡不由一陣納悶這讓人覺得倒黴催的劉王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這劉郡王就是三皇子黨襄之。
他與上頭那兩個兄長是異母所生,他生母是個貴嬪,當年姿色與品能都平平無奇,不知走了什麼運叫皇帝相中一時。
黨襄之相貌才能也都不甚出眾,這兩點可謂傳承了其母的真髓。可偏又頂了個皇子的光環,平日裡安逸享樂慣了,偶爾有心發奮卻總是好的學不精進,想要做壞事時又多半有賊心而缺賊膽,最後落得個唯諾浮誇不好不賴的德性。因此這兄妹幾個都不大待見他。
今日他乘轎過街時,偶然看到了竟王府的轎子,就連忙趕上攔住要給七王爺請安。哪知竟王府素來規矩清簡,黨寧芝偶爾出門也是用她爹的轎子即可。黨襄之沒搞明白狀況就把路給攔了,只見轎簾掀起一角,出聲詢問的卻是黨寧芝。
於是黨襄之只好將錯就錯,好言詢問黨寧芝這是去哪兒,黨寧芝回說二皇兄邀請太子哥哥過府小敘,她是去湊個熱鬧。黨襄之心裡一動,不免覺得這是個巴結一番增進感情的好機會。
要說只是黨熙之兄弟倆的話,他還真不敢去湊這份子,但一聽黨寧芝都去了,便想她這麼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小郡主都去得,自己好歹是個他們兄弟,正牌的皇子,那就更加去得了。他想到此處當即說讓黨寧芝代為向兩位兄長問好,並且稍後便會親自登門拜會。
黨寧芝心裡叫苦,嘴上做不得聲,還沒找機會與黨羨之說一聲,劉王他這就到了。
他們一人一句話說過,黨襄之人已站到跟前了。天色還尚早,晚清和他們兄妹三人都站在房簷下,瞧著一身穿華服的年輕人匆匆奔來,熱情向黨熙之和黨羨之躬身行禮問好。
黨羨之不冷不熱哼了一聲,黨熙之淡淡說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禮。”黨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