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站在簷下看得心驚肉跳焦急萬分,再看到門外直愣愣豎著不動呆瓜似的侍衛,不禁暗罵一聲“飯桶!”
侍衛們一時傻了眼,看了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有人高叫一聲“刺客!抓刺客了!”接下來嘩啦一陣騷動聲起,越來越多的侍衛集中過來衝進門內,此時三個人已經鬥到院中,先行衝進來的侍衛嘩的一下將三人層層圍在中間。
尤其當先的幾個侍衛感到無比汗顏,作為皇帝的近衛,來了刺客最先衝上去的居然是他們的領率和今天剛到屁股都還沒坐熱的連王殿下。
想到這些,他們幾個頓時全豁出去了似的,勇猛無比地撲了上去。見圍上前來的侍衛越來越多,黨羨之挑了個空便抽身退出,還沒鬆一口氣就覺得事情非常不妙。
那黑衣人招招果斷迅疾,雖手上一刻不停地擋開來自各個方向的襲擊,可目標明確,腳下也一刻不停地慢慢向遊就堂逼近。他的打法很是奇特,甚至可以說並不是真正在和人交戰,而是儘量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清開所有攔路的人。
慕容博手下人多勢眾,若與一般士兵相比,每一個單拎出來那也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可無奈來人實力太強,從頭至此雖未曾說過一個字也未曾多看誰一眼,可手起劍落間的懾人戾氣直逼得人膽寒心驚。
這樣一來,人再多打得也只是人肉盾牌的戰術,死者不知幾何,但傷者已不在少數,著眼處血光四濺,呼叫聲此起彼伏。最要命的是,侍衛們拼命抵擋,整個戰局還是被這黑衣青年拖動著緩緩越來越逼近遊就堂。
人群之中唯一能在招式上抵擋得了他的便是慕容博,然他獨木難支,眼見著越打越是狼狽越勢落下風。黨羨之不待多想,只得又衝了回去,與慕容博並肩作戰。
一看黨羨之帶著傷就又打了回去,而慕容博更是一副咬牙拼命的樣子,晚清終於把最後那點看電影的感覺給消滅了,一動不動地縮在那裡目不轉睛看著黨羨之。然而情況並沒有太大的好轉,侍衛們只是一波一波地衝上去再一個個被擊退下來,有人不住大喊“攔住他,不能讓他進去!”
晚清越來越覺不妙,心想自己在這兒盯著也是徒勞,去看看那皇帝老兒怎樣了罷。縱然對黨羨之十分放下不下,也還是貼著牆根慢慢溜進了遊就堂。
她這初來乍到就碰上有人行刺,還是第一次進這堂內,一看偌大的一間屋內,桌椅板凳香臺佛龕無一不是一片狼藉,地上亂七八糟地丟著幾個蒲團,人影卻是一個沒有。
正堂兩側又分別有門,她跑到左邊那扇推門進去,只見是個短小走廊,走廊左右兩側都是廂房,盡頭也是一間廂房,門窗全部緊閉,豎耳細聽之下,除去外面那陣打鬥囂鬧聲,這裡竟隱然有一陣嗡噥之音從裡傳出。
晚清慢慢走過去,越走近低嗡聲便越響,她不由腳下加快步子,走到盡頭猛地將門推開,還未看清什麼便是一陣驚叫哀鳴聲轟然響起,男男女女的尖叫聲鼓動她的耳膜,彷彿災難降臨的一刻。
晚清嚇了一跳,再一細看,好傢伙一間半大的廂房內密密麻麻足足擠著上百個人,放眼望去全是宮女和太監,或跪或坐,癱了一地。這些人向門口看來,見到是連王跟班,不由鬆了口氣,有的擦汗有的擦淚,還有膽大的便呆呆看著她,想知道她要幹什麼。
人群中間有三人與眾不同,一老頭身穿黃袍,袍上雖沒有龍繡錦飾,但一看便知那是皇帝,他坐在一個椅子墩上,臉色發白默默無語。旁邊地上盤膝坐著兩個老頭,均是須發皆白,形容羸瘦,一個穿灰白道袍,一個穿暗黑道袍。兩個老道雖打坐裝把式,可看那神情也是嚇得不輕。
堂外又有人喊“進屋去,阻住他!”撲撲通通一陣腳步混亂,聽起來似乎離得更近了。晚清慌忙折回瞄了一眼,見堂內已湧進了不少侍衛,個個面朝堂外,作防守之勢。
躲在廂房裡的人都又是默默一顫,晚清頓時也著急不已,撓了撓頭,問:“這院子裡有沒有能躲人的地方?”
許多人怔怔地瞧著她,沒人回答。晚清又吼了一句:“有沒有啊?!暗門,地道,菜窖也行啊!”
有一小太監怯怯舉手道:“菜窖有……”
晚清大喜:“在哪兒?”
這時有幾人紛紛都說:“在後院……”
晚清心裡琢磨乾脆把這老皇帝丟到地窖裡鎖起來,那種地方想要衝進去傷人再全身而退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她左右看了看,問:“哪裡能去後院啊,有小門嗎?”這會兒去前堂無異於去送死。
最先說話的那個小太監又指了指門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