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往一旁趔了幾步,灰不溜溜聳拉著腦袋悄悄左顧右盼又不敢有大動靜。
落地瞬間,楊藍彷彿聽到一聲脆響,然後才有自己身體與地面接觸的感覺傳來,隨後緊接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痛覺紛紛由身體各個部位抵達大腦,腦袋裡登時一團混亂,眼前一黑。
但她好像仍能聽到煙羅嘰嘰喳喳的聲音在耳邊響著。沒錯,煙羅神氣地跳下馬來,三兩步走到楊藍跟前,居高臨下地說:“哼,讓你騎我的小黃馬,不自量力!”“哎,你怎麼突然會騎馬的,誰教你的啊?誰讓你騎的!?”“你還躺在那兒幹什麼,起來啊!喂!你……”
這聲音嗡嗡地傳進楊藍的耳朵裡,再加上身上並不停息的疼痛,她感覺腦袋都要炸了。她很想拿出自己最兇悍的樣子對她怒吼一句“孃的你別吵了行嗎?”與此同時,恐懼和難過慢慢彌上心頭來:為什麼這麼疼,為什麼動不了,不會真摔出什麼大毛病了吧……楊藍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大顆大顆地從眼角不停滾下。
楚荊揚已大步走了過來,孟廣連打了兩個手勢,士兵們“譁”的一聲紛紛收回心神和姿態,然後熟練地嘩啦啦拉開隊形以更小的團隊單位進入一種搏鬥訓練狀態之中。
楊藍試著掙扎著動上一動,效果卻並不顯著,反而牽動痛覺劇增,這越發讓她覺得不妙了。恍惚中有人走了過來,蹲了下來,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頓時一陣巨痛好像電流般過遍她全身,楊藍一陣輕聲的慘叫。
楚荊揚對一同跟上前來的孟廣簡簡說了一句:“脫臼了。”他又快速檢查了一下楊藍的腦袋和脊背,幸好沒有發現什麼嚴重問題。
煙羅有點傻眼了,她臉頰上紅暈褪去臉色變得有點白,眼神裡也閃著一絲心虛和害怕,站在那裡只盯著楊藍看,不敢靠上前來。
楚荊揚把楊藍抱了起來,雖然動作已儘量輕柔,楊藍還是疼得又悶哼了兩聲。渾身還是到處都難受,一條胳膊尤為明顯,除了疼就沒有其他知覺。楊藍此刻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她被楚荊揚穩穩抱著,一睜眼就是他胸前衣服上的閃亮甲片,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剛毅冷峻的臉,甚至他下巴上乾淨的青色鬍渣痕跡也能看得清楚。
楊藍回想起剛才的那一陣悲傷,不知怎麼眼睛突然又模糊了起來,撲簌撲簌又開始掉眼淚,臉上瞬間就是兩行淚痕一片水澤。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能哭。
楚荊揚抱著楊藍向遠處那片房舍走去,那是眾將士們生活起居的地方。這段路距離本就不近,楚荊揚又不能放開馬力狂奔,楊藍覺得走了好久好久才進到房間裡。一路上孟廣煙羅和小蘿都疾步跟在後頭,煙羅小聲和孟廣解釋開脫,孟廣看她後面也嚇了一跳,不由又安慰她幾句。
楚荊揚此處房間更加簡潔,幾乎就只有床被桌椅,楊藍坐在床上,感覺眼睛被哭得緊巴巴的,眼睫毛上還沾著淚點,臉頰和下巴上掛著幾滴淚珠死活不肯落下去。她覺得彆扭極了,想伸手擦擦,可一條胳膊偏偏動彈不得,稍有微動便疼得厲害——情緒激動之下,楊藍居然忘了還有另一隻手可用。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好讓自己視線能更清楚點。
煙羅小心翼翼看了看楊藍,又看了看楚荊揚,輕聲叫道:“哥哥……”
楚荊揚道:“煙羅,你回去請小蘿的母親來一下。小蘿,去找你爹拿東西過來。”
煙羅撅嘴看著他,不大樂意的樣子,孟廣性急催道:“哎呀煙蘿小姐你就聽話快去吧!”
煙羅說了一句:“好吧,我這就去了。”這才轉身出門。小蘿也不吭聲,徑自去找他父親去了。
楚荊揚又道:“孟副將你也忙去吧,不用在這兒待著。”
“呃,好。”孟廣又看了看楊藍,說:“慕……姑娘你沒什麼大礙吧?是,那屬下去了。”最後一句是對楚荊揚說的,說完便大步走了出去。
屋內一時只剩兩人和一片靜默,楊藍睜著迷濛的眼睛看著他,心想:你怎麼還不給我接胳膊,難道不會?看電視裡不就是隨手一擰的事兒麼……
楚荊揚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突然伸手輕輕在她腮上和下巴處擦了擦,手指碰得楊藍面板微癢,楊藍嚇了一跳,然後才意識到他這是給自己揩淚水呢。她一邊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一邊卻不可避免很不爭氣地臉紅了。楚荊揚神色間好像突然多了一絲溫柔,本就漆黑幽靜的眼睛更顯深邃,楊藍臉上泛起紅暈,心裡撲撲地跳,暈暈乎乎地想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正在此刻,楚荊揚突然一把拉起她那隻脫臼的胳膊微微一轉然後用力一推,兩人都覺得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