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鳳之翔的女兒,你會喜歡我嘛?”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自己都要聽不出是自己地聲音。
木易凌日沒有料到我竟這樣問,一時看我一愣,終是別過臉去沒有吭聲。
我笑了,笑得聲音爽朗悅耳,慢慢卻再也堅持不住一般,聲音低了,竟變得悽苦起來,我是做不來戲的,做不到無視自己的傷心。
想出去走走,猛地開啟門,卻發現元寶站在門前轉來轉去,一副焦急的樣子。看見我出門,鬆口氣,附在我耳邊說道,“小姐,不好了,剛才我聽說,鳳言鳳語被鳳五抓起來,已經三天滴水未進,受盡折磨,再不去救,怕是不行了。”
我回頭看一眼木易凌日,只不過一眼,來不及跟他說什麼,便轉身跟著元寶疾步離開,連披風都沒帶,元寶帶我去了後院,那裡有間破落的小屋子,進去一看,鳳五還在拿鞭子鞭笞著兩人,鳳言鳳語此刻已經失去了神智,嘴裡的悶哼聲也是極低,低若未聞。
鳳五的臉上因為亢奮變得血紅,十分駭人。他枯皮一般的手青筋畢露,緊緊握著一根翻著倒刺的鞭子,用力揮下去,皮鞭上地倒刺便翻出鳳言鳳語身上的幾處肉來,血水一時流出,地上早已血紅,鳳言鳳語身上有結痂的傷口,也有新傷,慘不忍睹。
元寶失聲大叫起來,我大聲喝止鳳五,“住手。”那聲音卻連自己都聽不出來是什麼,鳳五盯著我一會,眼裡地兇狠未減,我慌忙退了兩步,心裡驚恐萬分,怕他對自己不利。
聽見腳步聲,慌忙拉著元寶跑出去尋人,原來是木易凌日趕過來,再回到小屋裡,鳳五早已不在,憑空消失一般。木易凌日命人解開兩人身上繩索,看見兩人傷勢也皺起了眉頭,恨恨得說道,“這老匹夫,還敢這麼猖狂。”
我知道他說的便是鳳五,卻不知他是如何知曉地。把鳳言鳳語安頓在房間裡,元寶找了紗布擦拭兩人身上地傷口血水,尋來的大夫看見兩人,不住得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傷勢過於嚴重,不是他可以救得過來地。
我與木易凌日相視,便知道此刻對方所想,此刻除了找來星蘊魂,怕是誰人都救不了鳳言鳳語了。
木易凌日狠狠看我幾眼,終於拿出手諭給小環子,讓他快馬去宮裡找來星蘊魂。小環子領命飛奔去了。
不過一個時辰,星蘊魂就趕過來了,急忙檢視鳳言鳳語的傷勢,給兩人都服下一顆晶綠色的藥丸後,便拿出些白色藥粉塗抹風言鳳五的傷口。突然轉過身來看著我,我才明白,原來鳳言鳳語全身是傷,敷藥總是要把衣服撕開,我自然不方便在場。
木易凌日拉著我出去,臨出門沒忘了把身上的披風給我穿在身上,披風上帶著他的體溫暖暖的,我卻看見了星蘊魂的身形一滯,神色黯然了下去。
我留下朱顏守在那裡,讓她能夠幫助星蘊魂做些什麼,後來聽她說,那日星蘊魂給鳳言鳳語兩兄弟敷藥完後,便開始煎藥,忙了許久。
我也並沒有閒著,我甩開木易凌日的手,把披風扔還他,徑直去了鳳之翔的房間。鳳之翔正在房裡坐著,倒像是正等著我來,白皙的臉上若無鬍鬚,眉目清朗,怎麼看也不是奸妄之人,可是偏偏他要這樣做。
看著他慈愛的臉,我突然懷疑起元寶所說的話,自己真的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嘛?我看著鳳之翔失了神,直到他輕輕喚我才驚醒過來。
“盞盞,今日怎麼突然回來?令府裡上下未及準備,怠慢了太子可是不好。”鳳之翔誠懇得說道。
“父親,是皇后念我久病初愈思親之苦,要我回府看看父親與孃親。”我淡淡得說道,心裡卻在琢磨改怎麼向鳳之翔開口提顏慶王的事情。
“盞盞,你也不用瞞我,定是皇后讓你來勸為父,讓為父不要死揪著顏慶王的罪行不放,對嘛?”鳳之翔眼睛精光一閃。
我看鳳之翔已經明瞭,便也不瞞著,正色說道,“父親說得沒錯。皇后便是這個意思,那父親到底是何心意?到底要不要給女兒一分薄面?也要讓女兒回去給皇后交差。”
鳳之翔沉吟不語,又突然說道,“盞盞,不是為父不肯,國家法度在,那顏慶王觸犯國法,自當受到懲處,為父如果姑息,豈不是讓百官笑話為父不分黑白?”
我看他語氣堅定,不像是可以被說服的樣子,心裡竟然有了恨,淡淡說道,“父親可真是未雨綢繆,知道顏慶王與他兒子一死,朝中上下再無可以與你抗衡之人吧。”
鳳之翔臉上變了顏色,說道,“放肆,盞盞,你是我的女兒,怎麼能心生外向,說話對為父如此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