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自己這次管得的確太寬了,要是遇到個心胸狹窄的老闆,估計她得被穿小鞋。
這件事讓秋芸再一次深覺蘇拾東的虛懷若谷,似乎形象和最初樹立的大相徑庭。
這一天,秋芸在客房稍作午睡,忽然睡夢中夢到有人追著她問:“盧曼麗,你什麼時候把身體還給我?”
秋芸被嚇得猛然坐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
出了房間,她想提前跟蘇拾東道別,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人。
最後在二樓的露臺找到那抹身影。
蘇拾東正坐在布藝沙發上,背對她而坐,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秋芸輕聲走過去,才發現他的手裡正攥著那隻懷錶,眼睛卻望向露臺外的景緻。
露臺全面開景,望出去,本城的整個景觀囊括眼底。
秋芸輕聲喚了一聲“蘇總”。
對方沒反應。
秋芸又走近一步,蘇拾□□然問:“當初為什麼對我的懷錶感興趣?”
“啊?”
“據我所知,你的偷竊癖已經戒除。”
“你知道?”秋芸差點以為他忘了這件事,可是他怎麼知道她有偷竊癖這件事的?
蘇拾東回過頭,看著她不說話。
好嘛……她招還不成。
“只是覺得這隻懷錶很特別,想……借過來看一下。”招供當然真假摻半,秋芸心有慼慼。
“就這麼簡單?”蘇拾東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嗯。”秋芸認真點頭,“真的,我發四。”
蘇拾東看著她半晌,沒再多問,卻喃喃地說了一句:“看來是我多想了。”
啊??
蘇老闆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難道他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秋芸想了想,決計離他遠一點。
秋芸獨自到花園閒逛,然後坐在花園的鞦韆椅上蕩了一會兒,回想到剛才的夢境,心裡還有些後怕不已。
哪怕這個秘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似乎也總有她意料不到的事情在一點點揭露一些事端。
重生以來,秋芸一直帶著一種罪惡感過活,即便如今這種感覺一日日被她強壓了下去,但一旦發覺事情即將敗露,她就忍不住地坐立難安。
她如今佔用的是別人的身體啊,而原宿主的靈魂卻不知所蹤。
若是虞家的人知道,寄住在這副身體裡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虞秋芸,會不會毫不留情地將她趕走?
她的同學朋友是不是也會因此拿她當怪物,一個個離她而去?
亦或是,她會不會被當做生物研究物件被送進國家生物科研實驗室?
倘若原宿主的靈魂迴歸……
這些可能性,秋芸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一直以來都謹小慎微,她都非常用心地做好虞秋芸,不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身份。
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秋芸的神經徒然繃得更緊,轉眼怔怔地盯著聲源處。
amber從草叢裡躥了出來,一見到秋芸,就撒歡地狂奔過來。
秋芸渾身一震,僵硬兩秒後,快速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
amber在她一米處的位置蹲下來,歪頭看著她剝東西的動作。
秋芸掰下一塊魚腸扔到他面前,笑著說:“吃吧,這個很好吃的,吃完你就別追著我跑了行不?”
amber邁著小碎步渡過來,埋頭在魚腸上嗅了嗅。
很香,肉的味道,貌似很好吃的樣子。
秋芸探近一步,卻也不敢離得太近,慫恿道:“吃吧,很好吃的,放心好了,沒有毒的。”
amber望了她一眼,低頭咬住那塊魚腸,吞下肚後,又抬頭對秋芸吠了兩聲:“汪汪……”
“好,都給你就是。”秋芸笑著把剩餘的魚腸都扔了過去,心想:這也不過是隻小吃貨啊,長得威武雄壯,卻可能沒什麼殺傷力。
說起來,他倆的屬性還很像,輕易就被吃的給收買了。
“你給她吃什麼?”蘇拾東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飄過來。
“哎?”秋芸忙不迭回頭,然後晃著手裡包裝袋,笑著說,“鱈魚腸,可以補鈣的。”
蘇拾東淡淡地掃了包裝袋一眼,便喝止了一聲:“amber。”
amber驀地抬頭,聽話地將嘴裡還未嚥下去的魚腸吐了出來,然後趴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做委屈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