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依依?”
陸依依緊閉著眼,陷入了一個全新的夢境……
城市的一角,天空灰濛無盡頭,海水死氣沉沉。穿著藍色病服的女人,無知無覺往深水裡走去。
“別…別往前走了。”女人身後,陸依依緊張地絞著手,“那裡只有水。”女人緩緩回過頭,熟悉又陌生的臉,眉眼清秀柔弱地蹙眉。她問:“他來了麼?”
她在哭。
陸依依無能為力地搖頭:“我不知道。”
“他要為那女人負責,那我呢?”女人又哭又笑,腰身已沒入水中,“那我呢?”
陸依依給不出答案,女人失望地繼續往前走。陸依依的心揪了起來,她奮力抓住執著向前的女人,“你為什麼這麼傻?”
女人無悲無喜:“我很沒用,是嗎?懦弱了一輩子,唯一逼死的人是自己。”陸依依臉上吃驚,她在女人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的臉,和女人一模一樣,隱忍而悲傷。
女人一點點消失,陸依依低下了頭,映出水裡面目全非的自己。她…想起了,屬於她的失敗人生。
父母雙亡,收留於姑姑家。無論在何處,她都是被忽視的存在。平庸、懦弱,深深刻入她骨子。相戀多年的男人,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在水要沒過她的頭頂,似乎聽到了來自天國的聲音“孩子,你為什麼這麼傻?”人生唯一的關心,出現在她即將走進死路。她哭了,居然慶幸走對了路。
聲音那般溫和熨帖:“孩子,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想復仇嗎?我可以幫你,去消除你的怨恨吧。”
“不。我只要不再受到傷害,有個人愛我。”
“不要求人愛,那太虛假,我給不了你。來吧孩子,發洩心中的仇恨,你的人生會從此不一樣。不再懦弱,委曲求全的人生……”
一個英俊男人走到面前,她抬頭吶吶問:“我為什麼在這裡?”柳朗皺了眉頭,隔空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忘記你剛才看到的。”
柳朗若有所思看手裡的流動的水滴:“元記憶?”他將水滴握在手中轉身,靈魂抽離陸依依的腦海空間。元記憶應該保管在A世界,出現在此處的原因不會是他想看到的。
“依依——依依——”
陸依依突然睜開眼。卡莫爾還沒高興,少女陷入了魔障,眼睛發直嘴裡不住呢喃。卡莫爾轉過頭對司機喊:“快,去醫院!!”
“是。”一輛黑色低調小車,如一條飛魚穿梭過擁擠的車道,甩下後面不停的喇叭聲和咒罵。
卡莫爾抱著陸依依下車正要衝進醫院,少女忽然驚呼一聲。卡莫爾停下腳步,急切問道:“依依,你感覺怎樣?我叫你都不應?”
少女神智恍惚地搖頭:“我沒事,其實…穎川變成今天這樣,我曾在夢裡見過。”卡莫爾擔心地摸摸她的頭:“你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陸依依悵惘地承認:“我不懂,我們為什麼會變成今天的樣子。”她帶著回憶輕輕微笑,“穎川也許忘了,她曾經幫過我。她變了很多,我還是認出了她。我只有你們了,我該滿足是嗎?”她眼裡的淚堅持不流出,彷彿她不再是那個傻兮兮的愛哭鬼,“我要去上班了。”
卡莫爾再三確認少女的狀況,遵從她的意願把她送到公司外。
陸依依正要進入旋轉門,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攔住了她:“陸依依小姐嗎?”他遞給陸依依一張燙金明信片,“我是環誠律師事務所的詹權。”
陸依依疑惑地問:“詹先生,有什麼事?”
詹權面帶誠懇微笑:“陸小姐,不冒犯的話,請給我點時間。談談關於您父親的委託。”
“爸爸?”相隔多年,陸依依念起這個稱呼,有些恍然澀口。
兒時記憶中,家裡從來不缺父母吵架的聲音。而陸依依除了躲在房間裡哭,什麼都做不了。一次,家門重重地關上後,父親再也沒回來。再次聽到父親的訊息,是他偷。渡出海遇難。父親的身體下落不明,母親一人堅強辦完了葬禮。
父親去世多年,陸依依對他的記憶已經模糊。委託?陸依依的心情複雜,她甚至不確定能否相信詹權的話。陸依依半信半疑,同意詹權在咖啡廳詳談。她的點頭讓詹權鬆了口氣,像是多年的重擔終於可以放下。
一落座,詹權拿出了一份檔案:“陸小姐的父親——陸謙廷委託我,在您十八週歲時找您。”
……
陸依依一進公司,所有人臉色嚴肅。辦公室的回憶已經持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