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心臟蔓延到指尖,顫抖,無力起身。
她又問自己,你後悔了麼?
其實答案並不重要。
不能愛。
假裝是一時糊塗,假裝自己是懵懂貪玩的少女,假裝一切如舊。然後在某個燈紅酒鸀的夜,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結束了某種純潔。
她對自己說,小靜,你一定要快樂。
快樂到忘卻眼淚的鹹澀,忘記那個溫柔的笑容,忘掉那份不該存在的感情。
從此絕口不提愛。
倘若時光倒流,你還會鼓起勇氣吻他麼?
是的,她又看見大哥了。
是二十一歲時的大哥,那個下巴剛剛開始有細柔淡青的胡茬子的大哥。
雪紋牆,藍石窗,粉紗簾,熟悉又陌生的公寓客廳,她站在茶几前,任由酒精在血液裡燃燒,縱容自己放縱一回。
依然是柔軟的唇,清淡茶香,唯獨沒有記憶裡的震驚,沒有拒絕,沒有疼痛,甚至多了微微的回應……
這是夢麼?
如此真實的夢,真實得讓她心生不安,卻又捨不得醒來。
蓮子生
大道無為本自然,功夫不到不方圓。
修道先主修心,執於求之而不得,最講究清靜二字。因此,在水鑑十五年的修道生涯裡,平淡日子多,歡樂時光少。
水鑑出生於書香世家,卻天生天龍命格,夭折之相。當年若非國師冉長空受人之託,及時將他抱回太元宗,以靈丹妙藥舒經洗髓,怕是早已一命嗚呼。
師門律嚴,他自幼離家,由師父一手撫育教養,三歲習字,五歲開始調息打坐,八歲修煉至煉氣期後期,十歲築基成功,被公認為太元宗近五百年來第一天才。天賦再高,若懶散不勤奮,照樣會一事無成。所以水鑑平日裡除了打坐煉氣,練習法術,聽師講道之外,鮮少有玩樂的工夫。
他無意間吸入如願花的香氣,迷迷糊糊地想起一些往事,也不多,無外乎是修煉有了進步,或是得到師父的讚許,或是親手獵到靈獸尋寶貂,或是吃到師母親手烹調的小菜等等。
如願花還有一個作用,讓人在虛幻中達成一個願望,如同親身經歷。
五年前,水鑑的願望是與家人團聚。只可惜,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他看見了爺爺江應文,大伯江致曙,還有父親江致遠。唯獨不見母親。後來才曉得,父親酒後失德,接下聖旨,停妻再娶,母親離家出走……
前兩年,大師兄懷禹陪他遊走四方,查尋母親顏氏的下落。人海茫茫,水鑑幾度施以青絲引路術,皆撲了空。心中的遺憾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個難以釋懷的結,修行因此凝滯,師父這才提前把他趕到天霧,參與太黎神宮的試煉。
誤入冥界,得見如願花,水鑑身不由己地被某縷奇異香氣吸引著,回憶,微笑。最後看見無邊花海,一個五官濯秀的玄衣女子從中步出。
他曾經悄悄去過父親的書房,見過母親的畫像,對著畫卷想像母親的模樣。
像,好像……
水鑑的目光定在玄衣女子面上,再移不開。
一隻白得幾近透明的柔荑輕輕抬起,一點米粒大的濛濛青光忽地飛向水鑑,沒入他的眉心。
而後,花海退潮,僅餘下一片雪白清香。
青磯來去匆匆,如曇花一現。
水鑑回過神,識海中多了些什麼。
閉上眼。
多出的竟是一篇逆天秘術。是真或假,來不及參悟,印上嘴唇的香軟讓他整個人都輕輕顫抖起來。
陌生的激動猶如持續升溫的水,在身體裡盪漾,驚奇糾纏著莫名的期盼,他按著本能回應。
從未有人告訴過他,唇貼著唇就是吻。
這種不安分的親密接觸,酥酥麻麻,一直酥麻到心尖上。
嫛�夢�位嵬蝗患湔餉辭捉��兀克��氬幻靼祝�瘓醯煤芸�模�髏髦�濫信�謔懿磺祝�庋�硬煌祝�瓷岵壞猛瓶��J種笢‘佛有了自我意識,領先他的理智,搶先一步握住她的肩膀,一點一點往下移……
她的腰好細好細……
衣裳真礙手。
十六歲的顏初靜希望大哥能夠接受她的愛。她渴望與他兩清相悅,卻未必有膽量勾引他做那種羞人的事。然而,在這片如夢似幻的背景裡,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無措的孩子。她心裡其實很清楚,眼前的大哥是虛幻的,只存在於自己記憶或幻想之中,即使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彼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