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一出生開始,命運便已註定。
皇帝子嗣稀少,又昏庸無能,但卻在折騰他人方面有著別樣的天才手段。
太子繼承了這個特點,所以在他從小在宮中為質期間便飽受折磨。
要不是他偽裝的好,一直順從著皇帝。他們也不會放鬆警惕,放他回封地成親。
沒想到他在成親的當晚便逃出了丹陽城,這一走便是數年光景,久的他連自己究竟是誰都險些忘記了。
他不想回去,但,他別無選擇。
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晗月全都看在眼裡。
收斂了臉上虛假的微笑,她抬手忍不住去捧他的臉。
因為她一隻胳膊箭傷未愈,所以動作有些生硬。
司空琰緋微微彎下腰來,將臉埋進她的掌心。
“月,我倦了。”司空琰緋悶聲嘆息,再次抬起頭時,他的眼中已無半點熱情的火焰,他就像是一個久經風霜的旅人,在詢問著別人可有他的休憩之所。
與她相比,他活的也不容易。
在突然間,她覺得他們兩個竟然有些想象。
“累了便歇了吧。”晗月喃喃道。
司空琰緋跟在她後面進了屋,也沒有喚侍女來準備熱水,直接脫了衣裳歪在了榻上。
晗月熄了燈,準備退到別的屋裡去休息。
姬妾在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前是不能睡在主人的榻上的。
“月。”黑暗中響起司空琰緋的低喚。
“在。”
“過來暖榻。”聲音無力,但是語氣卻是理直氣壯。
晗月不禁苦笑。
不過這個暖榻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這一夜司空琰緋當真沒有動她。只是將頭枕在她的身上,弄的她半個身子都麻了卻不敢把他甩下去。
被迫當了一夜的枕頭,晗月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呵欠不斷。
“明路來了。”外面侍女稟道。
錢來了!
晗月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有侍女在頭前引路,晗月來到一處屋內。
桌上擺放著亮閃閃的銀錢,可是卻不見明路人影。
“明路呢?”晗月問。
侍女卻沒有回答,垂首退了出去。
奇怪。
晗月跪坐到几案前。盯著那些銀錢看,這裡是司空琰緋的地盤,雖然她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不過卻不會害怕。
司空琰緋要是連自己的院子都守不好。那還不如自己找根繩子勒死算了。
過了一會,門外響起侍女的聲音,“主子,月夫人正在裡面。”
晗月回頭看向門口。
房門開啟,司空琰緋一身黑色衣袍大步邁進門來。
晗月眨了眨眼睛,往司空琰緋的身後看了看。並沒有見到明路。
“怎麼回事?”晗月問,“明路呢?”
司空琰緋瞥了她一眼,“不見他你很失望?”
晗月被噎住了,她是很失望,不過與感情無關,她想要的只是與他合作後應得的那份錢。
“這些是你的。”司空琰緋指了指几案上的那些錢。
“全都是?”晗月美眸忽地亮起來。
司空琰緋不屑的點了點頭,這點錢他還沒有放在心上。
晗月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一下子就撲到几案上將那些錢抱住了。
司空琰緋冷冷的看著她。
晗月美夠了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正色坐好。向著司空琰緋恭敬道,“多謝夫君,我想回去一趟。把這些錢帶給義父他們。”
司空琰緋沉默著,沒有回答。
晗月極有耐心的保持著恭敬的姿態。
好半天過去了,司空琰緋緩緩開口,“我已從明路手裡將鐵箭的設計圖買下,以後這生意仍有你的四成抽成……”
難怪她沒有看到明路,原來是他直接把人給打發了。
“明日給你一個時辰的功夫,你可以回去,兩日後我們便離開青城。”說完司空琰緋轉身出了屋子。
晗月看著几案上的那些錢,長長舒了口氣。
司空琰緋這人的情緒真是難以預料,總是這樣跟他在一起實在是太累心了。
不過好在這人信譽不錯,沒有貪下她的錢。
晗月回去後將這幾日偷刻的竹板悄悄收好,第二日一早,司空琰緋派了四名護衛跟馬車,送她前往赤狄等人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