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瑪寶與夏長生依舊一身溼滴著水的靳長恭沒有任何表示,淡淡瞥了一眼,聳了聳肩道:“沒有。”
夏長生極力地靠近溫暖的火源,卻依舊感覺背脊處溼膩的衣物緊帖在身上,那冰冰涼涼刺骨的感覺驅之不去。
再這樣肯定會生病吧?他想,他自己的身體素質他明白,若在這種時候如果生病了……他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瑪寶,還有臉上渡著一層溫暖橘光色,眼睛卻深不見底的靳長恭。
……會死吧,他彎了彎月芽兒似的眼眸,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這種時候,他突然發現他很羨慕睡得安穩的蓮謹之,他雖然在神廟中跟他接觸不深,可是他一直知道蓮謹之是一個足夠聰慧睿智的人。
——可是那些聰明他並不在意,因為自認他這些都不會輸他。
但是他最聰明的地方就是這一路上能夠得到這個詭異莫測女人的幫助,這一點他好像有些輸了。
看著自己跟蒼國那位瑪寶聖童這一路遇到的狼狽,與他們的遊刃有餘。
在搭船遠航的時候,他就覺察到了,相比他們迷茫地摸索上路,蓮謹之一行人卻是準備的妥妥當當,衣食無缺,一路無憂。
就像此時,蓮謹之他是好好地躺在這溫暖的洞穴,穿著一件厚厚的冬衣,沒有任何危機感地靠著那個女人舒適入睡。
看著那張夏雨之後悄然綻開的睡蓮的俊美面容,眼底雖然有些疲憊陰影,但眉宇之間卻沒有憂色,就像此刻他是睡在他家中,而不是這個陰冷潮溼,隨時可能有野獸襲擊的荒郊野外的洞穴中。
他知道蓮謹之或許知識淵博,遍閱群書,但是他到底是被奴僕們侍奉慣了的世家公子,想必根本不可能有單獨出過一趟遠門,他不相信他能夠一個人這麼有本事懂得準備得如此周全,能夠不畏懼風險地安然入睡,能夠理所當然地比他們過得好。
他想,他能夠安然無恙,甚至於過得如此輕鬆,一定全都是這個女人在一路地幫著他,替他處理一切
眼前這個自稱姓柳的女人,總能透過一些細微的變化,給他一種難以預料,高深莫測的感覺,有時候,她一眼看過來,那似掌控一切的氣勢令他暗暗心驚不已。
他想,如果她是願意留在他身邊的話……
果然,蓮謹之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傢伙……
難怪,羅燁那個白痴的世子最討厭他……
夏長生越起便越不是滋味地厥起櫻桃小嘴,雖然還是想不通,不過為了他的小命著想,他還是決定暫時撇開一切盤腿坐好,然後沒有掩飾便開始運功驅趕身上的一身的寒氣。
他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情的,可是現在沒有辦法了,他為了保住自己這條小命,也只有提前暴露自己一直隱藏的一張底牌了。
瑪寶似有所覺地看著著夏長生闔眸盤腿打座,然後身上的一層溼衣似蒸發一樣慢慢變幹,他瞠大了眼睛,明顯他一直認為夏長生不過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型的,卻不想他竟暗藏武功,他竟有本事隱瞞住了他們蒼國的探子。
而靳長恭則蹙起眉頭,看起來有些煩惱的樣子。
她倒不是太驚訝,畢竟剛才他能第一時間感應到她的殺意就說明他不是一個普通人,她只是沒有想到眼前看來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夏長生,竟然會有一身不弱的武功,他平時真的太會藏底了。
看他的內力能夠如此輕鬆外放內斂,做到不著痕跡,至少也是一個小宗師級別了。
他修的內力功法甚是奇特,即使她此時算是跟他同樣的小宗師級別,但從境界上而論,她曾經是一名大宗師,竟然也無法從他內斂時看不出一點端倪,的確有些怪異。
瑪寶少年看到夏長生衣服迅速乾透了,眼底閃過一絲憤然,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的衣服依舊溼著,可是他又沒有像夏長生一樣強勁能夠烘乾衣服的內力,於是他氣呼呼地將外袍脫了下來,直接拿去烤。
靳長恭見到他此舉,似勸又似看熱鬧地說了一聲:“你這樣烤,最後它一定會變成縮成一團焦硬物。”
瑪寶少年手一僵。
過了一會兒,他漲紅著臉,用一雙映著火光,比黑夜中的星辰還要亮晶晶的眼睛瞪著靳長恭。
賣萌可恥啊,少年!靳長恭嘴角一抽。
“幫我……”少年看靳長恭依舊無動於衷,粉粉嫩嫩的小臉蛋兒因為彆扭泛起一層粉紅,便用一種極度羞恥,極度無可奈何,極度可恥的聲音,細如吟的聲音道。
第三十六章 蓮謹之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