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跑到別人的國家,就因為一個簡單的理由殺了一條人命,再指責別人不懂禮貌嗎?如何這真是你們蒼國的禮數,那寡人或許還真的需要去你們蒼國好好‘學學’,當然,憑寡人的學習能力,殺一個不算本事,屠光你們蒼國的人才算是出師了吧?”
“靳國養不起兵,每一個都吃不飽飯是嗎?那你們看一看寡人身邊的人是誰,當今世上還有人富得過八歧塢的公冶少主嗎?如今他站在寡人身邊,你們以為寡人真的養不起兵嗎?”
靳長恭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一句比一句氣度強大,要說得重。
她的話,震驚了一眾怕死龜縮著的靳國人,他們瞠大眼珠子瞪著靳長恭。
她的話何其重,重得令他們心肝一顫,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似驚,似疑,似喜,似激動。
而蒼國的秦風與慈嚴從一開始的冷笑,到最後都嚴肅地凝視著她,特別是她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一顆地雷扔在地上,炸得他們腦袋暈暈的。
連樂虞都驀地抬起頭來,詫異地看向靳長恭身邊那抹不顯山,不顯水的灰身身影。
他是公冶少主?!八歧塢的少主?!
止蘭的臉色絕對是最精彩的一個,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靳長恭竟然會如此無恥地將自己少主當成擋箭牌,此刻她分明是在逼少主向她投誠!
“少主……”蘭止想說什麼,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幕,他發現自己要說出的話,十分堅難,畢竟他是靳國人啊,靳國也是他的家啊!
而靳長恭神色平靜,卻暗中緊了緊手指,她知道他的一句話,可以讓自己徹底跌入地獄,也可以瞬間升上天堂。她不是在逼他,只是想他能幫她。
她不需要他承諾會為靳國而拋頭顱,撒熱血,可是她希望他至少現在這一刻是站在她身邊,站在她靳國的立場,替她聲援一次。
原本一直存在感極低的公冶瞬間成為焦點,他知道所有人在等他的回答,但是他只是依舊春山如笑,那似墨描的眉眼,乾淨而俊秀,就像站在高山流水,空曠天地之間,一時間彷彿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
只用一眼,他便已經成功的證實了他自己的身份。
世上,也只有公冶少主這種清秀的面孔卻能夠擁有這種令人心折而屏氣的氣質了,雖然他們不曾見過他,但是卻全部無一遺漏地相信了。
公冶感受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是那麼緊又是那麼自制,指尖微涼,甚至有輕輕顫抖著,若不是跟她肌膚相帖地感受著,他或許會跟別人一樣,相信她的自信,篤定的模樣,冷靜自持。
可是,他卻真實地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極度憤怒,冷酷,嗜血的殘忍,她對蒼國行為,言論,還有對靳國的輕視都無一不在挑釁她的忍耐力,她的底限,可是為了大局,她卻必須壓抑所有的暴發,冷靜以平和的態度進行反擊。
衝動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她明白,所以……她痛恨得渾身發抖!
那冰冷的手的寒意,好像也尚著指尖,面板,血脈,躥入他的心底,他好像……也感受到了。
手上的力道是一再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這是依賴嗎?還是在跟他求救?
公冶那原本毫無感情的眸光,變得若有所思。
終於在她越來越緊繃的身子,周圍靳國人越來越失望,還有蒼國越來越鄙夷嘲弄的時候。
他薄薄的唇角,露出淺淺的笑。而冷漠得近乎蒼白的清秀容顏,彷彿也因為這一點點笑容,生出鮮活璀璨的顏色。
他對靳長恭,說“”長恭,我說過,你特意邀請我參加這一場別具生面的年宴,作為感謝,我會負擔起它全部費用的,這是我有生以來感覺最愉快的,最有意義的年宴,所以它值得以無價來稱讚,所以無論以後你需要多少費用,我八歧塢都會付的。“
時間彷彿停頓了,四周一片靜謐無聲。
他的話一出,別說別人聽得發傻發愣,連靳長恭都腦子停頓一時回不過神來。
他不是吧?竟然給她這麼一個大的承諾?!她驚了一下。
靳長恭強力壓住自己抽搐的臉頰,回頭看向他,眼睛不可思議:這麼大方啊?隨我開價,這不是送我一張空白支票,任我填?
公冶僅微微一笑,回視她,就像一尊普渡眾生的彌樂佛,渾身散發著一種人性化的光輝,當然這是在靳長恭的眼裡。
她看著他,靜靜地看進他的眼睛裡,一眨不眨,許久,看得公冶的唇畔的笑都感覺有些維持不住的時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