暽則臉色大變,瞪著赫連狄再次撫摸上“赫連姬”腦袋上的手,怔怔失神發愣。
“徒兒毋須擔憂,這一次的毒並非多難痛,反而會令你很舒服的。”輕柔的聲音從頭頂飄來。
而靳長恭第一反應就是:“難道又是媚藥?”
倏地,他感受到頭頂上的手徒然重了幾分,然後一道悠揚帶著輕微笑意的聲音響起。
“小姬,莫胡說,為師怎麼會製作這種新藥呢。”
切,誰知道你這種變態一般會製作什麼毒藥,不過他說是新藥,難道是他最近研製出來的新毒,那這麼說……
“師,師傅,那解藥呢,您估計也一併研究出來了吧。”
赫連狄微愣了一下,看著靳長恭停頓了一下表情,微微斂眸,道:“這是新藥,自然需要觀察中毒之人的各種生理象徵、反應、表現、症壯、與毒藥的威力大小,再施以判斷分析,配製解藥。”
靳長恭震眸,看著他冷聲道:“這麼說,你根本就還沒有配製出解藥,那萬一你的毒性過猛,那徒兒不是就直接見閻王了!?”
赫連狄伸出手,似毒蛇般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頜,雙眸似春風浸雨,透著幾分朦朧幾分笑意:“赫連姬從十歲便被我喂以各種毒藥哺養至今,身體內的抗毒效果非一般人能夠媲美,這種程度的毒頂多令身體難受起反應,並不致死,當然……”
他頓了一下,眸光陰冷起有綠蟒遊走躥動爬入她的心中,那帶著寒意與溼冷的黏液腐蝕性目光,令靳長恭心似被擊撞了一下,臉色難看。
“當然,若你不是赫連姬的話,那便必死無疑了。”
靳長恭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掌拍開他的手,迅速退開幾步。
“師傅,你說什麼?!”赫連眥暽掙扎著想起身,滿目震驚地喊道。
師妹怎麼不是師妹,師傅的話令他心底升上一種不安急躁的情緒。
“哼,想不到,你竟然發現了,不過這樣好嗎,這麼快拆穿了我,你便沒有機會再下毒了。”靳長恭勾唇邪肆一笑,鑲長的睫毛似雙柄利刃,鋒芒畢露。
此刻,帶著“赫連姬”面具的她,周身氣質全變,儼然似劃破驚滔駭海的巨兵,亦像一條巨龍橫臥在北方崇高峻嶺,慵懶而威儀地瞰俯視萬眾螻蟻。
赫連狄眸光似被針一刺,緊縮了幾輪迴,雙眸緊緊地凝視著靳長恭:“不快了,因為該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
靳長恭表情不滯,陰沉著嗓音道:“你說什麼?!”
“下毒,並非一定要餵你吃毒藥下叫下,就在剛才,新制的毒已經下了。”赫連狄似在享受靳長恭漸漸變臉的過程,於是這一句話說得即綿長又清晰。
靳長恭徒然表情陰森一片,眸光血光浮現,薄唇似塗血般,因為主人身體沸騰的血液而緋麗絕豔。
“赫連狄,你倒是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什麼叫陰溝裡翻船。”
“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露出的破綻嗎?”赫連狄笑了笑。
“我沒有興趣知道,既然此毒沒有解藥,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靳長恭獰笑一聲,似將那張妖媚的臉,撕出一個口子,從中釋放出一頭嗜血,充滿血氣殘忍而暴戾的怪物。
她身影如風馳電閃,瞬間便移到了赫連狄身前。
而赫連狄只覺眼前一花,額前的細碎髮絲拂起掠過他的睫毛,鼻尖,與嘴唇,一道冽烈似撕破虛空的殺意,已近在眼前。
他完全沒有想到,此人竟說殺就殺,殺伐果斷,不留一絲餘地,可見心性之堅韌絕非一般。
他下意識退後一步,卻聽到赫連眥暽尖叫恐懼地喊道:“住手!”
那已刺破他胸膛五指,嵌入他左胸房位置的五個血洞,令人觸目驚下,若赫連眥暽再喊遲一步,估計便是直搗他此刻激烈跳動的心臟處。
赫連狄臉色煞白,直愣愣地瞪著眼前這一張冷血而殘酷,似集這世間萬物罪惡而生成的血眸,那內部濃稠的似血的殺意,令他渾身戰悚,關切與四肢皆麻木僵硬。
但奇異的是,她竟會因為赫連眥暽的喊聲而止步。
赫連眥暽披著一件薄衫,赤裸的胸膛大開,他顫抖著嘴唇,衝上前抱住靳長恭,哽咽嘶叫道:“不,不要殺他,不要!求求你了!”
“他那麼對你,你竟還要救他?!”靳長恭臉色陰沉似水,反過頭來,大聲喝叱。
赫連眥暽聞言,卻不知道為何雙眼似入神地看著她,失神一瞬,才道:“他救了我,並讓我為失去的家人報了仇,這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