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庭幽幽,晚晴臺榭增明媚,靳長恭一身繁複衣重重遊步染香,歷拼花前醉,更闌人靜月侵廊,她面目清朗皓潔,似披著錦繡的晚霞衣落一路暮至暗夜華美無鴉。
“見過陛下!”
兩排鐵衛沉入暗色中,跪地期間鏘鏘!鐵具響亮。
“今天可有異動?”靳長恭眉宇鎖落幾分青寒,薄唇輕啟,自有一股威勢。
鐵衛收頜,直視地面,聲錚似金屬。
“回陛下,末曾有什麼異動。”
晚涼,天淨月華漸濃,相得玉樓瑤殿影,靳長恭看著重門緊閉眸光幾經轉變,便拂手轉身,末入門。
“好生看著,不得有怠慢之舉,若有異況,立即來報。”
“是!”鐵衛抱拳一應。
“站住!”這時,一聲氣極敗壞的聲音,從層層門宇內,衝撞著出來,直朝靳長恭砸去。
靳長恭悠悠回頭,但見重門被推開一掌之縫,一張精巧而驕傲的小臉半露面龐。
他雙臂被門內的侍衛鎖住,掙扎得越厲害,便痛得越厲害,額上那星星汗珠,雙眸焦急地盯著靳長恭,小嘴喊道:“你敢離開試試看!”
想來,他剛才便是在門邊無意中聽到她的聲音,這才冒險想推門而出,卻被暗中的侍衛逮住了。
——但終究,他還是看到了靳長恭。
“瑪寶少年,哦,不對!看寡人這記性,是蒼國大皇子,不知道你急衝衝地叫住寡人,所謂何事?”她身邊末帶人,獨自若風中,如羌管休吹的雅士,半目春懶,半目秋冷。
靳長恭本意是想來看看他,探聽一些情況,關於蒼帝上一次的計劃中,他究竟是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但最終,她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只是一枚棄子,從各方面來看,他如今對她都毫無價值。
但是,將來如何誰又知道呢?……先留著吧,總歸是有用處的。
“你想將本皇子關到何事!?”
瑪寶使勁想朝著靳長恭衝去,奈何人小氣力弱掙脫不開,唯有隔著門縫與她對峙。
靳長恭煞是認真要想了想,然後無一絲笑容道:“等你有足夠的利用價值時。”
瑪寶聞言一愣,他咬著水嫩的下唇,小臉一片矛盾掙扎之色。
“你放了我,父皇一定會……”
“呵呵~瑪寶少年,寡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唬弄得了的,與其讓你父皇來成就你的價值,何不你自己提供一些價值來換取自由呢?”靳長恭笑得很懶散,但漫不經心的瞳仁卻精光熠熠,尤如帶著鋒利的寒刃,令人心驚。
“我的價值?”他頓在那裡,滿目思量著。
“好好地想一想吧,寡人有的是時間等你的答覆。”靳長恭勾唇一笑,便似踏雲乘霧般化入了一片繁花華閣重樓當中。
而瑪寶則隔著漸漸合嚴的重門,看著她瀟灑,恣意傲然的背影,神色不斷地變幻著。
淡雲來往月疏疏,靳長恭回宮時,突聞一聲呼嘯的擲投聲,眼眸一警,迅速轉身便抓住一枚石子碾碎在手心。
但見前方一名黑衣人跳落出身,夜色下他全身罩滿,唯有一雙幽幽綠眸一閃而過似鬼火般閃爍,他僅與靳長恭一個照面,便掠風而逝。
靳長恭鬆開手掌,任那石灰在指尖飛散,似冷嗤了一聲,便縱身追上。
夜間,似鬼魅飄影一閃一躲,靳長恭卻以暇待整,就似貓抓老鼠一樣,慢慢逗弄著,一個掌風劈下,他便轉了一勢躲去,但卻又堅持朝前。
這時候,他雖然左晃右閃,就像亂逛地逃路,但總歸讓靳長恭看出些端倪,便想截了他路線,但他寧可受她一擊,也怪持著一個方向。
這令靳長恭有些好奇,他究竟想將她引去哪裡。
最後,當淺雲散去,露出一塊夜色中,瑩瑩矗立的石碑前,靳長恭才總算弄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面目一寒,二話沒說,轉身便要走。
“影兒。”
一道虛弱,帶著清寒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尤其清晰地傳入靳長恭耳中。
她腳步一頓。
“生氣了?”
靳長恭冷冷回眸,當看到暗帝身後將臉上面巾取下來,朝她跪地認錯的蟒時,已經無語到了極點。
“你是不是特無聊,是不是特想被寡人揍一頓,是不是特想被罵,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冷,說到最後,她幾乎想衝上去一掌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