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莫父與莫巫白後,便回到養生殿梳洗沐浴,她入浴一般不假手於宮中奴僕,也不喜好鋪展浪費,在水中注牛乳,撒花瓣,放香精之類的,通通鄙棄,基本上親力親為地簡單清洗。
此刻她身著一件質地輕軟,垂感極好的雪綢裡衣,傾瀉而下的墨髮微溼披於肩上,諾大的寢宮已摒退宮人,她赤裸著雙腳,踏在狐絨地氈上走向床畔。
殿中煨散暖香撲面而來,迎面牆上一張羊皮紙的地圖,泛黃微舊,細紗雪紡的角落錫鼎裡有嫋嫋的沈香青煙升騰起來,房裡極靜。
焚香薰衣,靳長恭在鏡架上取下平鋪懸掛的金絲盤龍黑袍,下一秒,卻不期然被衣架子後乍現的一張臉給嚇愣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裡?”
靳長恭心肝直跳,嘴角一抽。
一時沒有心理準備,光線晦暗中猛一眼看到一張與自已長得一模一樣的臉,MD!這還真是一種極大的心理考驗。
此時,一直靜佇在鏡架後的暗帝,身穿一襲平日裡靳長恭慣穿的黑鎏錦金寬袍,肩披一件絳紫羽縐毛緞鶴氅,微著馥粉的面容,瞧著不似他原本面板的青白。
他眉目五官稍作修整,本就有七分像的他們倆,如今一對比,一左一右面面對立,從側邊猛一眼瞧過去,那簡直就是一對分毫不差的雙胞胎。
“我為何不能在這裡?”暗帝面無表情,語氣薄涼帶著些許壓迫。
靳長恭眨了一下眼睛,很是不能理解他語氣中的理所當然。
“當然是因為這是寡人的寢宮。”她笑嗤了一聲。
暗帝沒有理她,他走到浴池中,將臉上的妝容洗淨後,拿起她的絹巾擦拭,然後斜依在她特意置辦夏暑納涼的竹嵌紫檀木躺椅,優哉遊哉。
而靳長恭則瞪直了眼,什麼時候這丫的用她的,洗她的,睡她的,還這般無所顧及了?
“你到底來寡人寢宮幹嘛?”
靳長恭蹙眉不耐煩,忍住一掌將他拍飛出去的強烈衝動。
“這一趟出宮你倒是風流,聽聞除了帶回那個四大男寵之一的蓮謹之,連那個神秘富賈的八歧塢公冶少主,也一併將人給帶回來了,瞧看看這身邊還有著一個惡虎似狼的花公公,你倒是連男人那一套安享齊人之福的本事也學個十足了。”
暗帝原本毫無感情的眸光微冷,殷紅妖異的紅唇輕掀吐字如冰。
靳長恭一聽這話,腦子與別人的構造不同,她第一時間想的卻是——“你派人跟蹤寡人?”
她面露不猶豫,微微眯睫,她前一刻才剛返回到宮中,論理這些事情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