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宮女的生活慢慢的習慣了,卻不知從何時開始,大妖女有意無意的對長姷好。
譬如,吃飯的時候會給長姷夾菜,分配物資的時候也會多給她一些,對她說話口氣也會好點。
這宮裡每個人的目的都是那麼明顯,沒人會為了沒有回報的事情而費心,所以,長姷不但不感謝,且生了警惕之心。
冬日嚴寒,到處冰天雪地,總是下大雪,可小箏進宮來的次數,並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勤快,長姷想,那大抵是因為婚約將近了。
又是一日晚宴,小箏和赫佑的晚宴。
她們四個宮女守在離桌子遠遠的地方,低著眉眼,頭不敢抬起,只支著耳朵認真聽著動靜,只要主子發出一點聲音,她們就立刻做出舉動,譬如,主子咳嗽了,她們要趕緊去倒茶給主子潤喉,譬如主子擱下筷子了,她們要及時遞上帕子給其擦手……
這並不是第一次來同時伺候小箏和赫佑,所以長姷並不緊張。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宮裡的主子吃飯講究,筷子不會碰到碗碟,吃飯不會出聲音,所以就很安靜。
赫佑和小箏面對面坐著,各自吃著自己的東西,半晌,小箏擱下筷子,三妖女用餘光瞥見了,便立馬走了過去雙手遞上帕子。
小箏本欲說話,可看了看面前的帕子,擺了擺手示意三妖女退下。
“母妃說左右婚期也快到了,要臣妾搬進宮裡與她老人家一同住。”小箏瞧著赫佑的臉,慢吞吞的說道,說完了,卻不見赫佑有任何表情,眉心不經意的一皺,繼續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赫佑也將筷子放下,好整以暇的看小箏:“隨你喜歡。”
小箏抿唇笑:“臣妾的爹孃快到這兒了,明個,我們一起去接可好?”
赫佑面色略帶不耐煩:“本王沒時間,你自己去接便可。”
小箏笑容緩緩撤下,忍了半天才道:“王爺有什麼需要忙的?告訴臣妾,臣妾可以幫王爺。”
赫佑單手扶額:“國事!你也要參與?你乾爹竟連這個權利都給你了嗎?”
小箏面色一僵,略低了眉眼:“王爺,你看不上臣妾是不是?嫌棄臣妾沒出身是不是?嫌棄臣妾有個太監的乾爹是不是?”頓了頓,眼睛眯著笑:“可你沒有選擇的權利,王爺,明日與臣妾一起去接臣妾的爹孃吧。”
“不去。”赫佑臉頰一偏,擺出的姿態竟是帶著連看小箏一眼都不願意了一般。
小箏挑眉,冷笑:“王爺,你可知道長姷去了哪裡?”
赫佑明顯一僵,沒有說話,小箏閉上眼睛,良久問:“你是知道的對不?她在宮裡是不是?呵呵,真是小瞧了她,早知道她這麼難處置,當初就該殺了才好!”
赫佑臉頰一下子紅了徹底,怒極反笑:“小箏啊小箏,你的權力夠大的啊!你可還有心!”
“我就是無心!”小箏毫不猶豫的說道:“宮裡不需要有心的人,你若厲害,便把她藏嚴實了,不然教我找到,必死無疑!”說著,拿起桌上的杯盞狠狠的揚手往地上一摔:“王爺的未婚妻是我,王爺要管好自己的心,即便我不是你父皇母妃指定的良妻,可我是大燕最有權勢的人指給你的妻子!”
聽她的話說完,赫佑反而平靜了,隻字不吐,面無表情,再次拿起筷子撥弄著碗裡的菜,緩緩往嘴裡放著。
小箏見他不說話,繼續說道:“王爺不如早日說服了自己,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何必叫自己這麼難看。”
赫佑的臉又是一陣漲紅,卻依舊沒說話,連手中的筷子都握的緊緊地。
一陣沉寂之後,小箏口氣恢復平淡:“聽說王爺不欲繼承皇位?”
沒等赫佑回答,她繼續說:“王爺已是大人,何必如此任性?若王爺是擔心顏面問題,大可不必,皇位終究是皇位,即便是做個亡國皇帝,它也是皇位,如今在各個皇子中,依舊是炙手的寶貝,何況,大燕並沒有削弱多少,只要王爺娶了我,大半的朝勢握在手中,以後這大燕繁榮昌盛,亦不是難事。”
赫佑挑眉:“你又如何懂國事?你知道大燕有多少兵?你知道大燕國庫有多空虛?你知道大燕有多少光拿錢不做事的官?大燕爛了,從根部爛到枝杈,你如何治?握住一手的枯枝爛葉,如何繁榮昌盛?”
小箏臉色一沉:“兵可以從各個侯爵手中取,乾爹亦是富可敵國,至於官,並沒有王爺說的那麼無可救藥,乾爹的敵對並不少。”
赫佑冷笑:“誰告訴你與那老太監敵對的就是好官?他們都是各為其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