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秦嶽走過去些。
蘇曜抬眼看了秦嶽,道:“你說我與公主是久別重逢,應該多去陪她,而我與你是同理。”
秦嶽想蘇曜又來了,他要兩個人睡暖被窩還要少蓋被子,於是說道:“我說過的,我們來日方長。”
蘇曜嘴角翹起,微微笑著說:“不僅來日方才,還有久別勝新歡。”
秦嶽直視蘇曜說:“你都答應過我,不與我睡一起的。”
“我反悔了。”
“……我不幹!”
“聽話,去把門栓上……算了,我自己去。”
秦嶽看著蘇曜起身去了門邊,秦嶽知道行軍不易,他與蘇豈神采依舊,可也越發消瘦了些。秦嶽想,或許真的久別勝新歡,因為她最後願意與蘇曜一起睡下,聽他講話,聽他講軍中的事情,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會很舒服。
秦嶽掀了被子就要躺進去,蘇曜走過來道:“和衣而睡?”
以前那時還是夏季,秦嶽與蘇曜均是直接躺下,因夏季衣著單薄,如此也方便很多,且穿著外袍睡也不會不適。而如今冬季,穿著便顯得厚了些,睡起來也不舒服,秦嶽聞蘇曜此言,遂也大方的脫衣服,然後留著了中衣,又要躺下。
蘇曜伸手拉住秦嶽,止住秦嶽的動作,坐在榻邊,道:“我看看你的傷。”
“已經都好了,只是留了條疤。”說著秦嶽捲起了袖子。
一條突兀的痕跡如壁虎般攀附,在光滑的肌膚上顯得極不協調,蘇曜神色黯淡下來,他嘗試著伸手用手指輕輕碰了碰,這本不該留下的,而這是她想保護他而留下的。
手指微涼,讓秦嶽瞬間起了雞皮疙瘩,秦嶽忙用另一隻手在手臂上搓了搓,見蘇曜神色專注,秦嶽顯得不自在,於是說道:“你看都好了,你以前也都受過這些傷吧,這不算什麼的吧。”
蘇曜道:“我受過些傷,可你這也不算輕。”
秦嶽笑笑說:“不過很快也就好了……你也有傷疤留著?”
“有兩處,腰部和肩膀。”
“蘇豈呢?”
“後背與手臂。”
秦嶽點點頭,“有多長?”
“與你的差不多。”
秦嶽再點點頭,放下袖子,終於躺在被子裡面。
蘇曜也睡下後,秦嶽說:“以前是你睡在我那,而這回是我在你這裡,感覺是我來找的你……不太好。”
蘇曜道:“你以後習慣就好。”
秦嶽再說:“明天早上要起來早一點,不能讓人看到我從你房間出來。”
蘇曜道:“好。”
又再說了些什麼,耳邊低而溫存的聲音,很愜意,迷迷糊糊,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秦嶽醒來時,見蘇曜仍是閉眼睡著,秦嶽輕輕的去取衣服,穿戴好。床榻挨牆放著,秦嶽睡於裡側,秦嶽爬到床尾,佝著身子站起來,一隻腳輕輕的抬起來,跨了過去。再抬了另一支腳,可之前的那隻腳一個不穩,連帶著整個身體就要跌下去,幸而蘇曜及時起身,一把抓住秦嶽手腕,才沒跌成功。
秦嶽看著蘇曜道:“你醒了?”
蘇曜點點頭,問“你走了?”
秦嶽回道:“嗯。”又說:“我先去門口看看。”
候在屋外的伺候丫鬟,聽去了剛才因秦嶽差點跌下去發生的聲響,躊躇了會,現在終於揚聲問道:“公子可醒了?”
秦嶽盯了蘇曜,蘇曜笑著朗聲吩咐道:“我還要睡會,你們現在先下去,待會再來!”
“是。”便聽見起了細微的衣袂摩擦與腳步之聲,然後沒了聲音。
蘇曜問:“你不怕你門前候著的丫鬟?”
“我說我起得早。”
蘇曜笑著說“現在時辰早,不慎被人看見,才更難解釋。再等會時候晚些,你再出去,即便被人看見,就說你一早到我這裡來了就是,也沒人說個什麼。”
“早到我外面的丫鬟沒看見我出來,你門外的丫鬟沒看見我進去?這才不好!剛才你本就又支開了丫鬟,要是兩小撥丫鬟聚到一起,然後再一聊到了,她們就亂想了怎麼辦?”
蘇曜笑著說:“隨她們去說,又有什麼關係。”
“不好。”
“再則就要走了,即便她們要說什麼,沒了當事人,還沒傳起來就消退了,而且你也聽不到。”
“我覺得還是不讓人看見好。”說著,秦嶽下了床,站在榻前。
“你頭髮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