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接銅陽……是個什麼刑罰,沈安容還不太知道。
她對於古代的刑罰也就知道什麼浸豬籠,凌遲,人彘之類的。
正想著待會兒問一問常佩玖呢,抬眼便看見她難得一見的蒼白麵色。
沈安容心裡一滯,這接銅陽……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刑罰了。
等到蕭瑾瑜吩咐完,李德勝應了一聲,退了下去,沈安容看著常佩玖彷彿才緩過勁兒來。
瞧著差不多了,沈安容便又開了口:
“皇上,上一次您交待嫻貴妃姐姐和臣妾一同徹查的關於紀婉儀宮裡的玉枕一事,如今已經有了些眉目。”
沈安容開口說了一句,瞧著蕭瑾瑜的面色也比方才好多了,便又繼續說了下去:
“據內務府的太監們交待,當日確實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竹心姑娘去交待的常林海,要求常林海弄出這般一個東西來給鳳棲宮送去。”
沈安容開口平靜的說著,說完看了看蕭瑾瑜。
“除卻這些,內務府裡的奴才們還交待了不少事情。”
常佩玖開口接著沈安的話說道:
“皇后掌管後宮這些年來,與內務府總管常林海二人互相勾結,在內務府裡做了不少手腳,宮裡的開銷賬本也都有些出入,這些常林海也全部都交待了。”
常佩玖說著,沈安容便仔細的觀察著蕭瑾瑜的面色。
“真是枉費朕讓她替朕打理著後宮。”
蕭瑾瑜開口說了一句,但是沈安容聽得出來,他還沒有真正的動怒。
想來蕭瑾瑜也不會只派了她們二人去調查此事。
那麼這些事情,肯定蕭瑾瑜已經知曉了,因此才會這般平靜。
“除卻這些,從前皇后還與葉丞相二人裡應外合,買賣官職,收取賄賂。”
常佩玖自然也聽得出文瑄帝態度的平淡,便繼續說著。
“還有從前,皇后娘娘暗下?手。殘害嬪妃皇嗣,而後嫁禍於他人。”
常佩玖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沈安容。
沈安容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從前臣妾心思淺顯,被無端害了那麼多次,睿兒和柔嘉也遭受了那麼多次無端的災禍,還有臣妾未出世的那一對雙生子,臣妾本以為背後下毒手之人都早已被抓獲,誰知這一次徹查才發覺……原來……原來這些都是皇后娘娘所為。”
沈安容說著,語調降了下去,讓人聽著甚是心疼。
蕭瑾瑜知曉,沈安容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災禍的確是受了不少。
尤其是那一對雙生子,這是二人之間跨越不過去的一道坎。
“容兒莫要難過,朕……”
蕭瑾瑜竟然頭一次語塞了,他不知曉還能對沈安容說出如何的安慰,許下何等的諾言來。
從前的“護你與孩子們一世周全”,又飄進了蕭瑾瑜的腦海裡。
突然有些想笑,蕭瑾瑜斂了斂神色,目光轉向了常佩玖。
“除了這些,可還有何朕不知曉的?”
“回皇上,盡在這幾張紙上,上面清清楚楚的羅列了皇后娘娘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臣妾與熙淑妃妹妹二人也都去核實過了,無誤。”
常佩玖一邊應著文瑄帝的話,一邊將紙張遞了上去。
蕭瑾瑜接過她手裡的紙張看了看,臉上的神色終於是動了動。
最後,直接“啪”的一聲將紙張拍在了龍桌上。
怒氣不言而喻,還是殿外的李德勝聽見聲音推門走了進來。
“皇上,皇上您這是怎的了,怎又動了這般大的怒氣,皇上您現下千萬不可再動怒啊,當心龍體,仔細著些身子啊。”
看到李德勝焦急的神情,以及說出口的話,沈安容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來。
要說這李德勝忠心耿耿,倒也無可厚非。
剛才說著戚洵美一事的時候,蕭瑾瑜動了怒,李德勝便在一旁勸慰過當時沈安容還未多想,這本就是他該做的,倒也沒有什麼。
只是這一次,沈安容瞧的真切,李德勝是真的急了,甚至連語氣都有些急躁了。
沈安容甚少見過這樣子的李德勝,心裡不禁沉了沉。
“朕知曉了,辛苦你們二人了,你們先回去歇著吧。”
殿裡靜?了片刻,蕭瑾瑜最終開了口,朝著兩人說了一句。
沈安容與常佩玖自然不會再多逗留,福身行了禮,便從養心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