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批能臣,在這政治清明的貞觀年間,最是不容官員舞弊,林天凡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竟會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出了差錯呢?明夏有些氣悶的想,難道這林天凡,工作時間都打了麻將麼?
“咦?”不對!
明夏心中一動,口中便訝異出聲,尹貴忙道:“怎麼了?”
“我在想,姑丈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出差錯呢?這,有點不太尋常。”就她的瞭解,林天凡並不是個昏官啊,相反,他還是個公正嚴明的人呢,這樣一個人,又怎會在自己最拿手的公事上出差錯?他又不是新手上路了,那麼……
難道是陷害?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便迅速侵佔了明夏所有的思路,她越想越不對勁,雖然與林天凡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從林飛卿和林飛秀言語間轉述林天凡的言論,再加上明夏自己的體會,她敢斷定,林天凡並不是一個馬虎粗心又不顧民生疾苦的人,雖然透過這一點,並不能斷定什麼,但明夏有一種直覺,林天凡,絕對不會將自己深陷險地。
對啊,還有秀兒那次,差點被綁架的事呢!
明夏一拍腦門,暗恨自己怎麼將這茬給忘了,都是今天發生的事兒太多,讓她的思維都出現漏洞了。
“尹叔,雲柏回來了沒有?”
“嗯?沒,還沒有。”尹貴一愣,頗覺有些跟不上明夏的思維,見明夏再沒繼續的意思,他只好將鬱悶壓在心底,小娘子的心思,他是越來越難猜到了。
明夏進屋的時候,杜禮正在房中垂淚,見明夏進來,他急急忙忙地想擦去臉上的淚痕,這樣的模樣叫女兒見了,他,他一個做父親的臉面……杜禮想及此,突然一陣悲慼,他現在,還配做一個父親麼?
除了拖累妻子兒女,他還能做什麼?
明夏望著手忙腳亂的杜禮,心中的悲痛無以復加,殘酷的病魔,已經將這個如鐵一般的男子漢,磨的鬥志全無信心不再了,曾經那個會豪爽大笑,一心為妻兒創造美好生活的男人,眼下竟如個軟弱女子一般,會常常的掉眼淚了……男兒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啊。
杜禮的傷心,叫明夏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樂觀,在此時談何容易?
強忍著心中的異樣,明夏隨意地走進屋來,彷彿杜禮方才的動作她全沒看在眼裡,昏黑的夜色中,她脆聲喚著:“爹爹,我回來了。”
“哦,夏兒回來了?回來了好,回來了好。”杜禮壓住自己的異樣,勉強著笑出聲來,生怕女兒會因為自己難過而不高興。
明夏一嘆,便走上前來,先替杜禮抬了抬枕頭,好讓他靠的舒服一些,之後又掖了掖被角,方語氣輕鬆地道:“爹爹,您在為姑母一家擔心麼?姑母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沒什麼大礙,您就放心吧,”又輕描淡寫的將趙月兒的來信說了一回,又說了些自己的推測,她還尋了好些安慰的話對杜禮講,見他不再滿面悲慼,明夏才放下心來。
尋思著恬妞還在廚房忙活,明夏便叫尹貴先照顧杜禮,自己挽了袖子,便向由一間放雜物的小屋臨時改成的廚房走去。
做飯這事明夏倒不陌生,小雅居興旺之前,她一直是家裡的大廚呢,所以這回操刀,明夏可謂駕輕就熟,然而,她正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卻發現,這間小小的簡陋廚房,根本沒有她發揮的餘地。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恬妞說,鍋裡的這點米,還是尹貴臨時從街坊家裡借來的,那青菜,也是尹貴碰見了趙大娘,趙大娘順手塞過來的……
之前要債的要到林府門外來,尹貴是個老實忠直的,早就把自己所餘不多的錢物,全都支援了明夏了,所以,就連那把青菜,也算是賒了趙大娘的,雖然趙大娘並沒有要錢。
唉,好吧,米粥就米粥,青菜就青菜吧,特殊時期,將就一下。
等明夏從廚房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先把尹貴拉出來,然後取出空落落的錢袋,拿了一塊約莫有四五兩的碎銀子,塞給尹貴,權作後勤的資費,一應吃用,都叫他辦,明夏最後還不忘加了一句,“一定要省著用”,否則,坐吃山空指日可待。
晚飯剛備好,雲柏便回來了,不出意外的,他並沒有尋見林天凡,甚至,連關正的面他都沒有見著,之所以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雲柏都是在尋關正,連關正的家裡他都去過了,然而,愣是沒見著這人。
“算了,見不著就見不著吧,”明夏也不糾結在關正身上,她望了望雲柏,有些試探地問:“雲柏,倘若夜探林府,憑你現在的身手,能做得到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