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任憑尹貴汗流滿面,小孩子們喊聲震天,也沒辦法將馬車給拉了過來。
唉,真是笨!
就算已經把馬兒卸了下來,可他們就不會在門檻前後鋪點磚瓦泥土麼?拉過一個小坡可比直接拉過來要容易多了。
明夏一聲嘆息,便丟了力奴轉身去尋磚瓦石塊。
然而……可嘆哪,破瓦爛石的往日常常躺在腳下,一不小心還能絆你個趔趄,可真正需要派上用場的時候,卻怎麼找也找不見……
尋了好半天,轉過了各個角落,搜遍了花木廊簷,明夏才拎著兩塊石頭來到門前,可是……咦,人呢?
門檻上還留著馬車拉過去的車轍印子,但,馬車和人都不見了。
順著車轍找到前院,就見尹貴倚在車旁正擦著汗,小郎和三娘則圍在一旁的力奴身邊,仰著小臉雙目放光,彷彿都能冒出星星來……就連一向文靜恬淡的恬妞也站在一旁,崇拜地看著木然的力奴。
咦?她好像錯過了什麼好戲啊!
“咦?小娘子你拎著石頭要幹什麼?”買藥回來的雲柏一進門,就看見明夏一手一塊石頭,忍不住驚道:“難道有人來踢館?”
“踢館?”明夏沒好氣地望著雲柏,簡直要嗤之以鼻了:“又不是鏢局又不是武館,哪來踢館一說?用詞不當……”
“……嗯,也是啊……”雲柏歪了歪腦袋,旋即大悟:“是砸場子!”
……
明夏理都沒理他,自顧自拎著石頭再去扔掉,唉,她怎麼就忘記了力奴是個天才力量少年呢……現在好啦,千辛萬苦找來的石頭啊,都白撿了。
沒好氣地丟了雲柏一個白眼,跟尹貴打過招呼後,明夏便拎著石頭離開了。
晚膳過後,林天凡竟帶了林飛卿趕來探視杜禮,知道明夏與別駕家的小姐發生了衝突,林天凡還特地安慰了杜禮與盧氏,一副有事我來擔的豪邁樣,叫明夏又添了一分感激。
因著林天凡推薦的好大夫這兩天有事離了信都,明夏只能將延請大夫的事情往後推推,趁著這個時間正好先想辦法整治起自家酒館來,以後可要靠這個過活了,不費點心思怎麼成?
杜家酒館雖小,倒也是個小二層,而且正處在商坊中心最熱鬧的地段,佔盡了地利,所以,就算杜家酒館普通的與隨便一家小酒肆都毫無二致,也照樣紅紅火火的很賺錢。
以前酒館的盈餘倒也足以供應杜家的生計,但明夏算了一下,現在這些盈餘與杜禮這段時間花去的醫藥費相比,簡直就是杯水車薪,九牛一毛啊啊啊……
所以,她必須做點什麼……
明夏其實已經花了很長的時間在想如何經營酒館了,畢竟盧氏怯弱不是經商的料子,尹貴雖好終究是個管家,這擔子就毫無懸念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儘管她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娃……當然了,只是身高上的……但別忘了咱還有現代那十幾年苦讀的功底哪,而且二十一世紀是個資訊爆炸的時代,就算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一點點經營之道,咱還搞不定麼!
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明夏便去了前院找尹貴。
第二天,杜家酒館就掛出了閉門謝客的牌子。
做什麼?
大掃除哇!
任何一個吃食攤檔,最忌諱的是什麼?
髒!毫無疑問。
雖然杜家酒館的環境一直都不錯,但若是要求精品,眼光就必須苛刻一些,若以苛刻的眼光來審視杜家酒館,那麼,這衛生搞的……顯然還不夠!
不僅不夠,而且非常不夠!
於是,全家總動員,春季大掃除。
除去盧氏和杜禮,剩下的人員全部發動起來了,連三娘和小郎也跟著湊熱鬧,一放學便都拿起抹布擦擦洗洗,雲柏和力奴則是主要勞動力,移動大件物品,那都是他們倆的事,小翠和恬妞也來回穿梭,酒館僱來的兩個夥計則被明夏撥給小翠指揮……櫃檯酒罈桌椅板凳杯盤碗碟,全部都要按著明夏苛刻的標準清洗地乾乾淨淨,光可鑑人。
汗水果然不會白白付出的,掃完之後,杜家酒館已經煥然一新。
但明夏還不滿意,趁著其他人累癱在地上稍事休息,她在酒館裡走來走去,不時比劃著,丈量著,反反覆覆好幾次,才終於有了滿意的計劃。
計劃完了當然要實施,明夏便很無情地將累癱了的眾人再次拉了起來:改變酒館內部格局。
原本規規矩矩排列的桌椅,被明夏隨意轉換起位置,雲柏先時還頗有些不屑一顧,待到整改